是历史也是人生
13届残奥会参加10届,至今已拿到9块金牌,澳大利亚66岁的选手莉比•科斯马拉创造了残奥会运动员的参赛时间之最。说起自己的比赛项目射击,科斯马拉谈笑风生,她不看重奖牌,也不在乎是否创造了历史,在她看来,10届残奥会见证了她的快乐人生。
科斯马拉在本届残奥会上发挥平平,参加四项比赛都没得奖牌。但是,在这位老奶奶的辉煌年代,她在1972年慕尼黑残奥会上参加了游泳和田径比赛,1976年多伦多残奥会参加了射箭比赛。在她最爱的射击比赛中,科斯马拉已经拿到9金。在健全人的奥运会上,谁的参赛资历能与科斯马拉相提并论?
20岁时,坐在轮椅上的科斯马拉先是尝试标枪,结果碰到了自己头上,险些打到眼睛。“天啊,太危险了!”她放弃了这个项目。然后去掷铁饼,却砸到另一个人的头上。最终在朋友的鼓励下,她开始接触游泳、射箭、击剑、射击等项目,走上了参加残奥会之路。
回顾自己辉煌的历史,科斯马拉表示,只要可能就不会放弃射击,奖牌只是额外的收获,“如果能获得奖牌,那是运气好,我更享受项目本身。”
坐轮椅的“马拉多纳”
轮椅网球混合级别单打第四名、美国人尼克•泰勒四肢残疾与轮椅为伴,他无论如何与足球也沾不上边,但却有着“马拉多纳”的绰号。
“马拉多纳”得名于泰勒在比赛中独特的用脚发球技术。由于两手残疾萎缩无法握住东西,泰勒只能将球拍绑在自己的左臂上,可是右手又拿不住球,泰勒就先用两脚夹住球,发球时左脚猛然上踢,球跃上空中,他就势用球拍击打完成发球。
这在外人看来几乎不可能的发球方式,却让泰勒用得非常娴熟。他在谈起自己的发球时说:“没有人教我,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如此脚法出众,难怪很多人称他为“马拉多纳”。对于这个称号,泰勒毫不客气地笑纳:“叫我马拉多纳也没什么错,我确实脚上功夫挺棒的。”
泰勒自幼四肢残疾,双手明显萎缩,双腿也存在一定的功能性障碍。一般轮椅网球选手都是上肢完好,像泰勒这样连上肢都有残疾的选手比较少见。正是泰勒这样的运动员,把一个个人生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无臂英雄”的有梦人生
雅典残奥会上,没有双臂的中国游泳运动员何军权用左肩与下颌夹住鲜花,站在领奖台上歪着头微笑的一刻感动了世界。在北京残奥会上,这位无臂英雄再用1金2银1铜的成绩续写了辉煌。
何军权在赛场外的故事也同样令人振奋。他自信乐观,对爱情执著,心上人是健全人,他用种种行为赢得女友家人的信任,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并育有一子。他训练刻苦,每天训练4个小时,每天游9000米,有时超过1万米。他自信乐观:“不管任何时候,都要看得起自己。”
何军权曾说:“许多残疾人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其实,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有人敢说自己的人生是没有遗憾的吗?所以,心态是最重要的,不要想着别人怎么看你,关键是你怎样看自己。”
这是何军权对“残缺”和“完整”的理解,也是他想对所有残疾人的忠告。他说:“我没法抱儿子,但我可以去背他;我没法拥抱妻子,但我有自己特殊的表达爱的方式。”
跨项参赛的“女超人”
想象一下,早上打完一场奥运会篮球比赛,晚上出现在国家体育场“鸟巢”的田径赛场上……不可思议吗?加拿大34岁的轮椅运动员特蕾西•弗格森就做到了。
弗格森是加拿大女篮的一员,同时还参加田径女子200米、5000米、4×100米接力赛跑以及1500米轮椅竞速的角逐,向自己的运动极限发起挑战。
事实上,性格坚强的弗格森是一名斗士,她几乎在可能涉及的所有领域都奋勇争先。9岁之前,她是自己从小长大的那个社区里数一数二的街头曲棍球好手,甚至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代表加拿大站在奥运会领奖台上,然而,一次失败的脊髓手术让她不得不与轮椅相伴。
肢体的残疾没能浇熄她的梦想之火,更没磨圆她好胜的性格。遭遇不幸的四年之后,她终于找到了重返竞技赛场的途径,在当地一家康复中心里,她与轮椅运动不期而遇。后来她又将目光投向了田径赛场。
作为特里•福克斯人道主义奖项的获得者,弗格森把残奥会上代表加拿大的这份荣誉看得很重:“小伤小痛都算不得什么,睡一觉起来明天又有崭新的挑战,每一项比赛我都会全力以赴。”
硬地滚球赛场上的象棋大师
在残奥会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四肢不缺,能看到天空的颜色,但是却要用常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力气去完成一个简单的肢体动作,有的说话还含糊不清,他们就是脑瘫运动员。
尽管因为脑部的某些区域受损导致行动不便、语言功能障碍,但是他们的智力正常,智商甚至比健全人更高。硬地滚球赛场上的脑瘫选手、中国人王义就是个棋艺高超的“大师”。
45岁的王义早在2001年就摘得北京市中国象棋等级赛冠军,获得了地方棋协大师的称号。一个先天重度脑瘫的残疾人能力克众多健全人象棋高手,简直不可思议,但王义做到了。
王义7岁那年第一次接触中国象棋。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甚至学棋时没正经研究过棋书,已经过世的父亲只教会了他基本走法,但凭借一股子钻劲,王义闯出了自己的“野路子”,成了名副其实的“绿林高手”。
因为疾病,王义的语言功能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只能进行极为简单的表达。尽管水平有限,没能收获奖牌,但是王义总是用灿烂的微笑面对为他加油的观众。
自从练上硬地滚球,王义摸棋的时间就少了。“虽然两者没有什么可比性,但那种意义和比赛的心理状态都是差不多的。”在王义眼里,无论是中国象棋还是硬地滚球,其实都具有相同的意义,而他也正享受着这二者给他带来的快乐。
自行车场上的“阿赫瓦里”
“我是代表我的国家来完成比赛的。”当布基纳法索唯一的北京残奥会选手阿拉萨内•加斯贝奥戈骑着借来的自行车最后一个完成男子公路自行车个人赛(HC C级)比赛,人们仿佛又看到了40年前奥运马拉松赛场上的坦桑尼亚英雄阿赫瓦里。
在全程48.4公里的比赛中,22岁的加斯贝奥戈最后一个“晃”过终点,成绩比第一名慢了20多分钟。原来,队里为他度身定做的手动自行车随机空运时被压坏了,他只得骑着从法国队借来的自行车参赛。这辆车坐上去背靠不着椅背,手柄太高,腿跪在上面晃来晃去。
不过,双下肢瘫痪的加斯贝奥戈没有放弃,也没有半途而废,因为“我是代表我的国家来完成比赛的……虽然成绩不理想,但我没有让我的祖国失望”。
他的话不禁让人想起了1968年奥运会上,阿赫瓦里拖着中途被踩穿孔的膝盖和脱臼的肩膀坚持4个半小时跑完马拉松全程后的那句名言:“我的祖国把我从7000英里外送到这里,不是让我开始比赛,而是要让我完成比赛。”
这些残疾人运动员走过的路,也许远比健全运动员的路更加艰辛;他们所受过的苦,也许比健全人所遭遇的更加苦涩;他们的名字,也许不如奥运会明星那样广为人知。但是,他们却用自己的故事激励世人:珍惜生活、发挥潜力、创造奇迹并非不可能。正如奥运歌曲《Everyone is No.1》中所说的:“一样的天空,不同的光荣,有一样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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