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和 穿越水晶体而来的佛徒
咋看谢庆和的作品《对话》,便会被他笔下明净的思想所震憾。这一组作品在对时事关照的同时营造了一个神话与童话,透明与冷静,理智与天真相交融的艺术世界。
《对话*一》,用笔清净空明,布图对比强烈,一边是坍塌了的无边无际废墟,一边是从泥土中刚刚升起的半尊佛像,在二者的对面伫立着一个问询自已心事的小女孩!这幅画似乎在暗示着我们:在家园沦陷的地方,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从沦陷的泥土中长起。又似乎有一种关怀,让我们在某一刻都成为了孩子!
《对话*二》,构图是一个脚踏绿叶。在上帝的鼻尖下,飘洋过海的小女孩。天地是那么的博大,生命是那么的孤独,脚下的陆地悬浮在暂时平静的海水中。只留下弱小的行动者迷茫的望远,和无动于衷的注视生命悲欢离合的佛教徒!
《对话*三》中的小女孩,驻立在尘世上那块小小的陆地上,注视着跌落在草丛中的一颗布满琼楼玉宇的蓝色的水晶球。整幅画面定格在小女孩投入的凝望中!
我们的欣赏其实就是在欣赏画者来自心灵的图景,欣赏那些经由双眼投射在画布上的心像!当技巧不成为表达的障碍时,思想呈现出最明净的本质来。这一幅幅被宁静,透明的笔触所定格的光线,正经由我们的双眼激活我们的心灵之境。在那一刻所有观注者都成了“对话者”对话的背景。这种注视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他对自己周边生活以及他对自己心灵世界的注视;另一方面是世界对自身的注视以及对这种注视的反视。当他的作品自成一个世界体系时,这位注视者便有象征的意义,他不断分裂为注视者与被注视者。主体人格一分为二,而在此之间共存与消逝的是什么呢?这更象一个哲学的命题,在观注他的作品中,你不得不陷身于这样的思考。在这种注视中,谢庆和在他自己的作品中成为一种绝对权利的符号。这是致命的,这种绝对权利是对二维空间的绝对控制,秩序是美,这种共性的美洋溢着理智的冰冷的气息。尼采说,上帝死了!而“我”却一直复活并不断分裂,所以飘零无依的主体意识,注定了在心灵与物质之间飘泊的命运。无论飘泊是归宿的投影,还是归宿是飘泊的映射。
谢庆和的艺术世界在笔的行走中留下了光和影,而在此后面的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一切!那双注视的眼睛冷静且视野辽阔,充满了宗教的问询与关怀。在他的眼里现实世界变得透明纯净起来,哪怕这种透明与纯净是忧伤的。观注着经由他笔下浮现的另一世界,和其它的画者不一样,谢庆和通过这组《对话》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技艺层面明净,还有思想与思想直接的碰撞!当他们的某一瞬间经由画家的心灵化身为画时,这种“对话”就不可避免地呈现出来了!谢庆和就在这种思想的问询中完成了空间作品向时间艺术的转换,视觉作品向听觉艺术的转换。让每一位视觉欣赏者,经由他的作品而变成思想的聆听者。
陈永茂 飘浮众生之间的象形符号
陈永茂,把现实世界当成了自己巨大的心灵空间,把生活现象当成了他取之不尽的意象素材,只要稍一变形,或者用画笔随意截取一段,便充满了意味。这些具象的抽象,及其符合意义审美的组合,超越了现实的视觉规范而成为一种象形符号。
陈永茂是一位能够在平凡的生活中捕捉出笑料的人,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发现细微的差别,这的确需要一种视力。他轻易地将生活现象意象化,将具体的生活的光影符号化。
他的作品《娱乐中国》充满了现实的幽默感。他把佛拉回人间,把熊猫送上天,让汽球腾空而去,让滑板从天而降,神以宠物的形象手搭凉蓬张望脚下,娱乐明星们只留下一张张不停哈哈大笑的挤满画框的脸。穿越陈永茂视觉神经而来的众生相,就这样打上了陈永茂的角度和色彩。
他的画面充满了快活的气息。这种快活甚至让人们想起了穿长袍站着喝酒的那位光顾咸享酒店的白面书生。而陈永茂的《感动中国》,这种快活的气息却荡然无存,只留下大面积另人窒息的黑与血脉相连的红,红色的手臂,红色的脸,红色的呼喊!在另人窒息的背景中构成天地方圆!
韩绍光 来自色彩本身的气息
色彩是有生命的,它不只是媒介。在韩绍光的笔下,那些奔跑的色彩,翻滚的色彩,昂扬的色彩,嘶哑的色彩,腥红的色彩,透明的色彩,飘动的色彩,枯萎的色彩,借助风景的形骸降落人世,内心冲动并大声说话!它们变幻,扭动着身形。韩绍光不惜牺牲视觉定义的形像,让光线脱离事物的表象直接杀入人的视界,给心灵以直觉的冲击!
他的作品《向日葵》《灿烂》尤其体现了这一点。
《向日葵》中的绿叶青枝依旧,而花瓣已摇缀在自已的沾满尘埃的枯黄之中。葵颈弯折,葵盘低垂,而葵叶青青向上,那一刹那,仿佛空气都是这种青与黄的凝滞。在色彩不经意的对比中,对立的气氛陡然加大密度,事物间的张力,让界限变得模糊。
《灿烂》更象一组无主题的音乐。色彩以自身的不断变幻涌现内心的意象。麦地,河流,战马,浮现于天际眼睛和大地的面庞,这些不确定的意象,以一种意外的形式在画布上现身。而灿烂的本身不全是温暖,有时侯是冰冷的。你观看他的画,仿佛他正在将色彩内在的狂热,陌生,恐慌与幽暗直接泼向你的瞳孔。
编后语:
每座艺术的山峰都是自备完足的心灵镜像,梵高有梵高的色彩,莫奈有莫奈的印象!每颗成熟的心灵经由不同环境与文化而秉性各异,佛教有佛教的空明,众生有众生的哭笑!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谢庆和的心象是由“由象入空,空中生象”这一路折射在画布上,陈永茂的画经过理性思维的整理,通由“由象入理,由理入象”这一路映现在画布上。而韩绍光正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了,他对色彩本身的直觉。让他“得意忘象”。
在艺术的世界里,每个成熟作品都在成为“他自已”的路上走向永恒,而画者却用尽余生!时间磅礴,周流永远,来的,去的,这一切构成了“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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