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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旅美华裔博士的“中国心”

fengyanfengyu 2010-12-10 18:11:03 和田 总第006期 放大 缩小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这是香港著名歌手张明敏《我的中国心》里的歌词。龚肇康特别喜欢这几句歌词,因为它非常准确地传递出一个旅美华人的心声和对祖国日久弥深的真挚感情。

一帆风顺的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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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肇康,祖籍江苏无锡,与刚刚逝世的前国家副主席、中信创始人荣毅仁先生是老乡。龚肇康的曾祖母姓荣,与荣毅仁是同族。龚肇康非常敬重荣老,称他是“中国不可多得的通晓东西方的人才,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功臣”。

龚肇康1939年出生于越南海防。日军侵略越南时,他随父母迁居广西容县,很幸运地平平安安度过了童年。他由奶奶带大到10岁,学了一口二三十年代的无锡话。3年前,他的妹妹陪当时87岁的母亲回无锡寻根,时过境迁,物非人非,母亲16岁离开无锡时记得的朋友和亲戚都找不到了,不胜伤感。一个月前, 龚肇康与无锡市市委书记一起吃饭,说的是无锡话,书记很惊讶的说:“你的话我能听懂,不过,我觉得你的话是从太空来的。”

抗战胜利后,龚肇康随父母定居香港。像所有中国家庭一样,他和父母都笃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古训,他自己也渴望凭借优异的成绩挤过独木桥、冲进象牙塔,成为栋梁之才。十年三迁并没有影响他的学业,他学习很用功,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顺利的进入了香港中文大学生物系。1962年他申请到了奖学金赴加拿大魁北克省麦基路大学接受解剖学硕士研究生教育。麦基路大学是加拿大最古老的私立大学,由苏格兰人麦基路创立,在加拿大的地位相当于哈佛大学在美国的地位。1964年,他进入安大略省西安州大学接受解剖学博士研究生教育,并于1968年顺利毕业。他的导师Murray Barr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医学教授,曾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两次提名诺贝尔医学奖。

典型的中国传统书生形象是文弱书生,龚肇康不是这样,他非常热爱体育。在香港时,他每年都参加800米、1500米、3000米等中长跑,每次都是冠军。在加拿大时,他参加过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大学联盟划艇比赛,8个人一艘艇,他们的团队夺得了冠军。他是校队、冠军队里的唯一一个中国人,他一直引以为豪。

到现在为止,龚肇康所走过的道路都是典型的中国才子中规中矩的成长历程。若他只满足于当一名出色的教授或眼科医生,中国就少了一个为国家军工以及农业高科技做出突出贡献的人,也少了一位受人尊敬的成功企业家。

为祖国辩护的民间外交家

龚肇康很喜欢交朋友,是一个出色的交际家。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台湾华人中文功底比东南亚华人好,但东南亚华人比台湾华人中国情结更浓。他自己更喜欢与东南亚的朋友交往,大家在民族认同和感情上没有任何隔膜,更容易沟通和交流。鉴于华人在东南亚经济地位高、政治地位低的畸形现象,他一直大声疾呼东南亚华人要积极参政议政,掌握当地政治主导权从而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服务社会。

在与老外交往中,龚肇康喜欢比较不同民族和种族的不同,比如,他与犹太人朋友探讨时发现,犹太人和中国人都注重教育、讲究族群,注重发展经济、不过问当地政权,一旦出现排外现象就难以自保等等。找到的共同点越多,双方的感情越深,交流也越简单、顺畅。发现这一潜在规律后,他意识到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充分利用这一点可以为中国争取很多朋友,赢得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他知道与整个世界相比,他的努力只是沧海一粟,不过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开始了长达四十多年为中国呐喊、辩护和争取朋友的努力。

龚肇康游历各国,深切地感受到,随着改革开放和国家实力的增强,中国在海外的威望越来越高。以胡锦涛主席为核心的新领导班子执政后,中国在处理台海、中日东海问题,以及全球外交上表现出了更高的水准,“软的更软,硬的更硬”,效果更好。他发自内心到感到激动——祖国越强大,华人在海外的腰杆挺得越直。

许多年后,连他都吃惊地发现,广泛的朋友圈子、遍布全球的同学和朋友以及卓越的交际能力让他受益匪浅。他之所以能成功医转军、工,这一优势发挥了大作用。在一个适当的时机,他把所有的优势都集中用到了为中国海军引进世界最先进技术和关系国计民生的战略投资上。

为中国海军寻找高技术

1992年,龚肇康在香港创立西蒙工业集团有限公司(Seaman Industry Holdings Ltd),最初设想是为中国海军引进英国的潜艇技术。“Seaman Industry”是时任海军装备部部长的郑明少将起的。

郑明少将告诉龚肇康,德国有一项潜艇技术非常先进,它能使潜艇“不依赖空气推动”;也就是说,潜艇不用浮上来换气,可以连续在水下潜航、作战达四十余天,而一般常规潜艇每隔几十小时就要浮上来换气,使敌方有机可乘。使用该项技术的常规潜艇作战性能将大大提升,可接近核潜艇。

龚肇康到德国去探听消息,才知道该项技术是由英国人发明的,他又跑到英国,找到了掌握该项技术的英国最大军工企业GEC集团的子公司——“深海技术公司”。他以旅游和观光的名义邀请该公司总经理和总工程师三次访华,为郑明少将、海军部高级军官、海军708所、中国船舶总公司的专家和研究员讲解相关知识。据悉,这三次讲学对中国海军潜艇技术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龚肇康并不满足于讲学,他竭力动员负责该项技术开发的总工来中国工作,该总工最终答应来华讲学,后因种种原因没有成行。此外,龚肇康还为中国海军引进了Abeking&Rasmussen鱼雷、导弹等武器的外挂技术,这大大提高了中国海军潜艇的作战能力。

当时的海军副司令员张序三中将和郑明少将对龚肇康的爱国热情和卓越才能给予了高度评价。

龚肇康还与汕头大洋船厂合作自主开发“小水线面双体船”。这种船是小吨位,却具有大吨位船舶才具有的经得起大风大浪的优点。由于设计先进、质量可靠,美国墨西哥海湾钻油公司从大洋船厂购买了两艘,龚肇康还从台湾拿到了许多订单。尽管现在台海两岸没有实现“通航”,中国大陆的船舶还是行驶到了台湾的海域上,加入了为台湾人民服务的行列。

为农民同胞寻找出路

1998年,龚肇康与香港中文大学容拱兴博士(中文大学院士)、郭添德博士、蔡棉博士合作开发新技术生产竹、豆腐、沼气,为中国农业注入高科技因素,实现农业高科技化和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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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eking&Rasmussen鱼雷导弹模型

四博士的研究报告指出,从文化角度看,东西方人都喜欢竹。在东方人眼中,竹象征高洁的品质;在西方,竹意味着环保和绿色,意味着人人喜爱的大熊猫。

龚肇康还看到了竹材在家具制造和建材领域有很大的潜力。他在台湾故宫博物馆参观时发现了八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八妃图(乾隆皇帝的八个妃子),其中四幅图里都有名贵的竹制家具。他发现那时用的竹子品种不同、粗细不同,制造出来的家具特别高档。其次是,竹子具有塑型的优势,这一特点是龚肇康研究塑料发展史得来的。1870年,美国印刷商人John W. Hyatt申请了一项名为“塑料”的专利,他所说的塑料就是从植物中得到的纤维素。上世纪三十年代石油工业出现后,全世界用于生产塑料的纤维素都是从石化工业得到的,人们忘记了人类最早是从植物中得到纤维素的。四博士重新发现了这一历史,并在进一步研究中发现,不仅竹子的主要成分是纤维素,竹子中还含有多种具有塑料特性的化学物。竹子与塑料的姻亲关系使龚肇康联想到可以利用塑料的特点生产出不同形状的竹子,目前西蒙公司已经掌握了该项技术。三是,天然竹子的表面颜色有绿色、金黄色、黑色等,龚肇康利用西蒙公司研发的技术——在竹子表面涂上特殊涂料,可以生产出以绿色为主色,如绿含金黄、绿带黑的家具。这种家具符合目前的环保和绿色趋势。而且,用西蒙公司技术生产的竹家具非常高档,将彻底改变目前竹家具普遍低档的局面。龚肇康认为,这是一种新产品,中国将从这一新产品中得益丰厚,可以充分开发资源丰富的竹子,发展具有环保特色、处于高档层次的竹器产业,大大增加竹家具的出口创汇能力。

龚肇康有感于西方的奶酪,要用豆腐作原料,生产不含胆固醇的健康食品——豆乳酪,目前该项技术已经具备了可行性。龚肇康计划在广西等具有大量石灰岩层的地区大量生产豆乳酪,初步设想是出口海外,随着国人的逐步接受,也将加强开发国内市场。

四博士研究发明的沼气生产是在无氧环境下进行的,不会产生二氧化硫,因此没有恶臭。生产沼气过程中出现的大量沉渣可以当作有机肥料替代化肥,既经济又无污染。与数量有限的绿肥比,这些有机肥料更能大量使用以生产绿色食品。

龚肇康说,他从1986年起就多次回国,别人看到祖国欣欣向荣、日益发展的局面,他也看到了,他和别人一样激动和高兴;然而,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或忽略的东西,他也看到了,那就是日益庞大的民工潮所揭示的农村经济空壳化的倾向。民工虽然成了“城里人”,但收入很低,仅靠他们微薄的积蓄和汇款,决不能让家乡的父老富裕起来。即使在城市吸纳了农村大量劳动力后,农村仍然存在大量富余劳动力,许多农民由于年龄较大或家庭原因不能外出打工,这使得农村发展和农民就业形势格外严峻。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在海外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一个亲眼目睹了海外,尤其是美国、加拿大等西方发达国家农业发展的人,他心急如焚,决心有所作为。

中央政府一颁布“十一·五”发展规划,他就做了认真研究。他认为目前中央解决农村和城市收入差距日益加大的政策主要集中在“减税”上,这种“予民以鱼”的政策不能很好的解决农村贫困难题,要解决这一难题就要“授民以渔”,而且是符合农村条件的“渔”。然而,目前各地政府在农村地区招商引资问题上,多复制城市的模式和经验,不适合农村地区的特殊情况,尤其是不能充分消化农村的原材料。他和四博士的技术完全适合农村地区的发展,比如许多革命老区竹子资源非常丰富,过去只能生产低档、低附加值的产品,使用他们的技术,可以生产高档、高附加值的产品;他们的沼气生产技术可以充分利用农村生产、生活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能够为当地增加大量就业,为贫穷的农民同胞增加许多收入。即使在城市或县城投资设厂,原料需要从农村采购,依旧可以带动农村经济的发展和农民收入的增加。

展望未来,龚肇康充满信心。他说,他们的技术对于中国农村,尤其是革命老区发展具有伟大的战略意义,它能充分发掘农村现有的潜力和资源,解决农村的就业问题,解决农村的进一步发展问题,让农村变成比城市更能吸引农民同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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