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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感冒被治亡医院东拆西补造假忙

junshiboji 2010-12-10 18:11:05 □本刊记者 李丽 朱华斌 总第104期 放大 缩小

在任何场合下,只要一提到或出现“母亲”、“妈妈”这些字眼,杨国珍都会嚎啕大哭。母亲离去两年多了,杨国珍几乎每晚都梦见母亲,一个健康慈和的老母亲,在梦中依旧说着那番话“你们早点回去,我没事,太晚了就没公交车了。”等杨国珍每次哭醒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医院!要医院给个说法。身体硬朗的母亲,就因为一个小感冒,去了医院,竟然在短短的60几个小时内,死在了医院。不是误医或误药,又会是什么呢?

医院把老人推向了死亡线

方美芝,1988年随女儿杨国珍夫妇来深圳生活。直到2007年在医院被治身亡前,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她一手操办。为了充实方美芝的晚年生活,杨国珍也经常带母亲去旅游。闲的时候出去聊聊天,上街溜溜狗,老人也自得其乐。但这样闲适的生活似乎也并未眷念老人,因一场小感冒,医院就剥夺了老人的生活和生命!

2007年12月20日。这一天,永远刻在了杨国珍的脑海中!母亲方美芝因感冒不适,杨国珍要母亲去医院,老人开始执意不去。后来在杨国珍的坚持下,并请来社康医生诊看、劝说,老人才同意去医院。老人是扶着楼梯走下三楼上的120救护车并在下午6点前送到了深圳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就诊。当时老人是,“神志清醒,仅有气喘、咳嗽、少许咳痰,无发热”。其间,接诊医生姜昕漫不经心,多次将老人方美芝的名字错写成 “方美艺”。杨国珍多次要求姜昕改正并盖章确认写错的事实,这引发了姜昕的不悦!当晚,她给老人使用了毒副作用较大、在24小时内可能导致肝细胞重度衰竭,某些时候可为致死性反应的胺碘酮针剂,而老人之前从未使用过胺碘酮!后来竟然连病历上都找不到用药后的药物反应观察记录。

 做完各项检查已经是晚上7点了,老人有点肚子饿,杨国珍就去医院附近买了一碗面和一碗肉汤。老人吃完后,医护人员将老人放在急诊科的观察室22床。杨国珍就去拿X片子的结果。拿到片子杨国珍直奔11楼的呼吸科,会诊医生李亚珍很不耐烦,片子看也不看,说:“你跑上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下面的医生会联系我。”杨国珍看到走廊有床位,请她安排一下,李亚珍应了一句:“有床位,没氧气”。

无奈,杨国珍只好回到急诊观察室。当时老人还和隔壁床90多岁的老太太聊家常。晚上11点,老人催促女儿杨国珍回去,“你们早点回去,我没事,太晚了就没公交车了”。看到母亲依然精神、健谈,杨国珍就放心地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21号的上午,杨国珍夫妇去给老人送饭,一进门就发现老人昏迷了,嘴唇发绀,呼吸微弱,不省人事。杨国珍马上检查被纸盖住的氧气湿化瓶,发现瓶里已经没水了。当时急诊观察室根本就没有医生和护士,杨国珍就大声叫喊了很久,闻声而来的护士黄慧霞赶紧给湿化瓶加水后就走了。看到老人嘴唇还是紫绀,杨国珍越想越不对劲,立即查看吸氧装置,又发现被纸盖住的吸氧管接口松脱。杨国珍再一次叫医护人员,黄慧霞听到后才让同事换了一根新的输氧管。很显然,由于吸氧管的松脱,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还加重了缺氧呼衰,导致了老人的昏迷!
20日晚,杨国珍看到有种药水母亲以前从未用过,因此就问护士,护士说:“医生要你打什么就打什么”。21日上午11点,急诊科的医生高占良,在老人昏迷后,还给老人注射了奥美拉唑,奥美拉唑是胃溃疡用药,而老人根本就没有胃病史!这一注射,使得老人的病情急剧恶化!

下午3点左右,知道老人生命体征微弱,高占良拿着病历到坐在走廊椅子上伤心欲绝的杨国珍面前,要她签不同意插管的签字,后高占良返回玻璃隔开的值班室,与另一个医护人员,指着杨国珍的签字,边说边笑。这一幕恰巧被杨国珍看到,她突然明白过来,她的签字是他们早已设计好的陷阱。试问,急诊科医生高占良当时为什么不通知呼吸科医生? 为什么不通知急诊科主任?为什么不通知急诊科护士长?

随后,高占良来到了老人的床边,用手电筒照了照老人的瞳孔后,对杨国珍说:“病人过不了今晚,你们去准备后事吧”。下午5点左右,悲痛欲绝的杨国珍,在护工的指引下,到外面买了寿衣。2007年12月23日9点20分,进院60多小时后,一个硬朗、健谈而又耳聪目明的老人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走了!

医院荒唐的狡辩

医院事后辩解,医院对老人已按危重病人做出处理,死亡是疾病的自然转归和家属拒绝插管造成,与医院的医疗行为没有因果关系!这种辩解,在事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杨国珍说,既然医院早已预见到病危病重,死亡是疾病的自然转归,那么,为什么对一个老年患者不及时收入呼吸科住院治疗而放在门诊留观24小时,并且昏迷了7小时后,才收入呼吸科住院?记者也在病历上看到,写着“无床、留观、随诊”的记录。“为什么会在昏迷2小时后医生提出要气管插管的前19小时,门诊病历上都没有过告知病危病重的告知记录呢?这病历是医生书写和保管的,经过了封存,难道医院也不认账?”杨国珍向记者讲了一连串的为什么,来质疑医院的狡辩。

更何况,医院将老人留在一个设备简陋、连呼吸机都没有的急诊观察室治疗,且没有执行严格的病情观察记录,甚至,医生连湿化瓶的水没了,以及输氧管接口松脱等给病人带来致命因素的行为,居然毫不知觉!老人昏迷还是家属发现并报告医护人员的,如此“治病救人”,到底能救得了谁?

的确,医院让杨国珍在病历上签字是得逞了,杨国珍是不同意插管。但这也不能成为医院抵消医疗过失行为和全部推责的理由。在科技发达,医疗水平极超的今天,难道除了插管治疗,就没有其他的治疗方式和手段吗?就此杨国珍咨询了有关专家,专家反问到:“为什么不提供无创呼吸机通气呢?”杨国珍气愤地说,“我妈昏迷7个小时都没有使用抢救药物救治,反而使用奥美拉唑胃溃疡药剂来糊弄家属。因此,医生滥用药物,没有用药指针的抗心律失常、抗心绞痛和胃病药物大量使用,导致昏迷延误了病情”。“我们当时并没有放弃对我妈的治疗,我通过学生家长,找到了呼吸科的陶主任,下午6点多才得以转到呼吸科ICU住院治疗”,杨国珍告诉记者。

关于杨国珍母亲的死亡是否与医院有因果关系,记者采访了医院方面,并查阅了院方提供的相关文献。医院认为,这既不属于医疗意外,也不属于“在现有科学技术条件下所发生的无法预料或者不能防范的不良后果”(《医疗事故处理条例》第23条)。那么医院的“死亡是疾病的自然转归”之说只能充分表明,医院对死亡的结果已是早有预料,只是由于疏忽大意或者侥幸可以避免,但没有避免的情况却出现了。那么,老人的死亡是不是应该跟医院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呢?

医院大拆大补的造假

“医院为了开脱责任,炮制和毁灭了一系列的证据。”杨国珍这样告诉记者。细心的她搜集和比对了方方面面的资料,在杨国珍的包里面,装的是满满当当的证据,有盖了红章的,有复印的;有红头文件形式的,有一字一句笔写的,有照片,也有录音。她告诉记者,“搜集这些证据,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处处受人防范,处处被人打压。尤其是医院。”

其中,有张照片,照的是“深圳市人民医院急诊分诊标准”的牌子,上面明确了类别、定义、分诊以及急诊医师岗位职责,当时,老人是按第四类不紧急病人放在观察室的。但记者在暗访过程中,并未见到此牌,只看到一面刷新的白墙。据医院的护工证实,分诊牌在2008年底就摘除了!另一张照片,事发地点墙上“急诊观察室”牌被摘除,换成了“重症观察室”牌,但原牌钉眼仍在!医方还有一份答辩书竟谎称:“患者在急诊科重症监护室22床”。等等,这些大拆 “粉过”的行为,无非在为逃避罪责“打扫战场”,但是,旧痕新迹,有目共睹!

杨国珍向记者一边展示病历一边说,“病历的添加和涂改,真的达到了登峰造极!”。记者看到,几乎每一页,都有添加和修改,而且笔迹有的截然不同,更有甚者,笔的色彩都鲜明有别!

指着一段挤得密密麻麻的字,杨国珍说“有这样书写病历的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后来加进去的。后面还有的更明显,连章子都连续三次倒盖。”当记者问到这些难道符合病历的书写规范吗?杨国珍显得一脸的无奈,顺手拿出了一本卫生部编发《病历书写规范》给记者看。“按照病历书写基本规范的要求,那些当然是不规范了。但是我们拿去深圳市医学会和广东省医学会鉴定,人家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就说是符合规范。这些专家所作的鉴定违背事实,对门诊病历只字不提,因为这些病历已经被修改得面目全非了!谁在组织造假?这就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了!”杨国珍的这席话,流露的是一种绝望的语气。

记者扫一眼《物资交接班记录》和封存外的《危重病人护理记录单》就发现了很多矛盾之处。门诊病历上12月21日护士黄秋珍当班的病情观测记录,从第3页06点20分到第四页09点50分医生查房的记录,期间有3个小时没有病情观测记录。但到了医院封存外的《危重病人护理记录单》里,就增加了黄慧霞7:20分和8:20分两次病情记录。但滑稽的是,7:20分黄慧霞还未上班,离8点上班尚有40分钟!

门诊病历上12月21日护士黄慧霞当班,病历第4页只有10点钟一次记录,直到老人病情加重昏迷2小时,医生提出要插管,在第5页做了记录,期间又是将近3小时没有病情观测记录;但到了《危重病人护理记录单》中,这个时间段又增加了黄慧霞10:20分、11:20分、12:20分三次病情记录。

用杨国珍的代理律师的话说:“门诊病历是错什么,《危重病人护理记录单》就改什么;门诊病历缺什么,《危重病人护理记录单》就加什么。像这样一些内容,不是事后添加、修改、伪造,又是什么?”

小感冒不去医院治,久拖成疾,最后病亡,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但是一起感冒不适,却在医院被治身亡,却是闻所未闻!63个小时,就把一个神志清醒、能吃能喝、能说能走的七旬老人,无辜的拖向死亡线,这究竟是谁之责?一个本该拯救生命的地方,最后却成了一个终结生命的场所,试问,又是谁之过?

杨国珍心里呼唤,但呼唤却永远复活不了母亲,这让她撕心裂肺!

杨国珍心里企盼,企盼一个告慰母亲的说法,企盼一个公平正义的决断,这让她望眼欲穿!


别让“条子”堵住孩子平等上学的路子

爷爷奶奶搬着小板凳排队给孙子孙女报名上幼儿园的情景,虽然让人唏嘘不已,但却因频频上演,人们早就见怪不怪。而现在,就算你和你老婆、老爸、老妈、老丈人、丈母娘轮番排队,就算你支着帐篷排上几个通宵,就算你排在第一个,如果你没有“条子”,你家孩子也不一定能进入公办示范幼儿园。

据知情者称,进入“一幼”(全称“北京市第一幼儿园”,2001年被评为北京首批示范性幼儿园之一)的许多都是“条子生”。而且多是政府官员的孩子。每年,教委把条子一打包,直接交到幼儿园。4个班,100多个名额,就被占得差不多了。

北京市政协委员李建丽曾对媒体表示,政府每年有限的财政投入,更多投向“示范园”“优质园”。而目前北京能获得国家财政支持的幼儿园仅145所。

公众“既患寡更患不均”,在当前幼儿园严重不足,入园难普遍存在的情况下,公办园“稀缺化”、优质资源“特权化”、收费“贵族化”,人为制造的幼儿教育资源不均衡,无疑加剧了公众的不公平感和焦虑感。
有人曾评论说,教育资源失衡问题一直广为诟病,但迟迟得不到解决,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受到一些利益群体强烈抵制和阻挠。因为他们知道,越是不均衡,越是能显示“高端”教育资源的稀缺性,越是能制造公众的饥渴感,“利益中人”就越有寻租的机会,或者显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幼儿园优质资源“特权化”,同样是这个道理。
 
更为可怕的是,现在幼儿园无论是划片、招生,还是收费,都难说有清晰的规章制度,往往让人一头雾水。方方面面的模糊、不透明更是给寻租、暗箱操作提供了“方便”。

其实,那些通过种种门路让自己的儿女上了“示范园”“优质园”的既得者利益,也并非都对这种状况感到满意,有的是“被迫”卷入这场资源“争夺战”的。一名参加这种优质教育资源“争夺”的家长透露的理由是,既然没有明规则,既然我也能动用“关系”,那我也不愿意吃“眼前亏”。

温家宝曾说,最大的公平是教育公平。只有加紧实现教育资源均衡化,并让划片、招生程序公开化透明化,优质教育资源“争夺战”才会平息,“条子生”才没有滋生的条件,孩子们才能平等上学。按“明规则”平等上学,虽然一些人少了寻租机会,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不用争不用抢,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当然,针对入园难问题,治本之策还是让幼教回归公益,增加财政投入增建幼儿园。不过,即使到了那时,也不能忘了“均衡”,也不能忘了公平公开公正,不然,“条子生”还是少不了。
           (文/任陆圻   编辑/朱华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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