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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关系:从敌人到“情人”

shehuiguangjiao 2012-02-22 18:12:30 文/王冲 总第160期 放大 缩小

 

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踏上美国的国土,在“情人节”这一天和美国领导人会晤。此时,距中美关系解冻正好30年。

1972年2月21日至28日,美国总统尼克松正式访华。2月28日,中美两国发表了指导两国关系的《中美联合公报》,中美交往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回首这跌宕起伏的30年,有几个阶段值得回味。

第一个阶段,从1972年尼克松访华到1979年中美建交,一对相互敌视已久的国家,忽然间有了破冰之旅,但相互之间小心翼翼地接触,各自内部的保守派也以各种方式延缓中美建交的时间。1973年,基辛格访华,周恩来会见,有人向毛泽东报告说,周恩来不经批准会见基辛格,违反了外交原则,而且说了“软话”,有失国家尊严。毛泽东发怒,批评周恩来,江青集团认为这是整倒周恩来的良机,但最终阴谋未能得逞。这一阶段,是宿敌之间的相互试探。

从1979年建交到1989年,可谓中美关系的黄金时期。邓小平以副总理身份访美,受到了美国元首级的招待,笔者访问美国历史博物馆时,还看到当年邓小平访美的菜谱,菜单有小牛肉,有青菜,可谓中西合璧,煞费心思。那时,中美的共同敌人是苏联,即便是中国教训一下越南,美国也给背书了一把。

这期间,是一对惺惺相惜的敌手握手后的蜜月阶段,中国在美国的形象处于二战以来的最好时期。

然而,随着1989年的政治风波,中美关系也跌入低谷,蜜月结束,敌视重来,但已经打开的大门不会轻易关上,中美之间这期间也通过特使互通信息。1992年,邓小平南方视察,中国开启了经济改革进程,第二年,随着APEC会议在西雅图召开,江泽民主席参加,中美之间的一段风险期得以度过。

从1993年到2001年,中美之间可谓是互较短长、既斗争又合作的状态。从银河号事件,到李登辉引发的台海危机,从美国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到南海撞机事件,争执层出不穷,而在最惠国待遇、中国入世等问题的博弈,也让中美之间在斗争深化的同时,合作也得以深化。

转机出现在2001年,9•11事件,美国的战略中心转向反恐,江泽民第一时间给布什打电话释放的善意,也让中美在共同的反恐重任面前加强了合作。布什总统这段时间特别喜欢说:“中美关系很复杂”,的确,此时的中美关系,除了复杂,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

2008年,伴随着一场经济危机,奥巴马竞选成功,2009年宣誓就任美国总统。一开始,美国抛出G2的概念,但两年后风云突变,美国高调重返亚洲,直到如今,奥巴马面临连任的压力,在对华政策方面愈发强硬。

对于21世纪的中美关系,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曾有一个封面。封面上中美睡在一张床上,标题是中美同床异梦。这一方面说明中美关系之密切,一方面也说明中美磕磕绊绊很多。

在港台媒体看来,其实,中美根本不是夫妻,而更像“情人”,2月14日情人节期间访美,正是这种关系的体现。

说中美关系是情人而不是夫妻,并非空穴来风,胡说八道。夫妻最大的特点是两口子打架不记仇,美国和欧洲盟友、日韩等盟友之间,就是此等关系。当年伊拉克战争期间,德国、法国反战情绪高涨,美欧之间出现不和,乃至裂痕。但这只是双方就具体事件的不同,而不是价值观的不同,奥巴马当选后,改弦更张,很快便赢得欧洲国家的支持,用德国人的话讲,我们当年只是反布什,而不是反美,我们从来就没有反美。这很像夫妻二人因为买车买房发生矛盾而彼此怄气,但谁也没想过为此离婚,也不会因为这些事离婚。

相比夫妻关系的稳定性,情人关系更难以预测,因为没有法律的约束,今日和你眉来眼去,明日同别人打情骂俏都属于合理合法行为。同时,对于对方的需求,有时候高于普通朋友,也高于夫妻,但对方是否答应并没有定论。如同情人索要一栋房子时,给与不给,都是可能的,难以预测,也难以约束。

有人说,安排情人节这个时间的人“没脑子”,可笔者认为,这一个时间的安排,恰好可以让这次旅行更放松些,领导人之间的交往更亲密些。如今,美国逢大选年,奥巴马总统日子不好过,面对挑战他的共和党候选人,他在对华问题上必须保持强硬姿态,为了连任不惜牺牲中国的利益,连任如若成功,再谋求化解。对此,已经经历过多次大选风波的中国,也心知肚明,对于美国的一些说法,有些涉及原则的问题会锱铢必较,但对那些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言辞,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在此背景下,习近平副主席访美,实际上是交朋友,为未来的中美关系打基础,而不是具体地就事论事。正如外交部官员所言,中美有着密切的、多层次的沟通机制,不要指望一次就谈出个结果。

因此,习近平副主席访美,大可不必关注签署什么战略协议,签署多少钱的订单,而要看行程,看细节,看他和奥巴马、拜登、希拉里有多少个性化的交流和交谈。在中美之间沟通机制化的情况下,其实更需要高层领导之间的私人友谊。

如果说有件事重要,那就是中东事务。习近平访美前夕,中国否决了美国的叙利亚提案,让美国舆论哗然,赴美期间如何应对此事,十分关键,按照美国人的风格,也许会直来直去地问,“你们中国真要和俄罗斯一道和美国对着干吗?真要为了伊朗和美国翻脸?”答案如何,美国的智囊们将会认真评估,决定未来的对话战略调整,决定是否还保持和中国的“情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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