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火箭科学家来说,登月按理说不应该如此之难。月亮很大,直径约3468公里;月亮离地球很近,距离不过385,000公里。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从地球到月球相当于从办公室走到最近的便利店一般。
但是迄今为止,只有少数国家成功登月,而其中运送宇航员登月的更是只有一个国家。至于火星及更远的一些星球,尽管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巨额资金,但也应该能一个个到达,起码对于无人探索器来说。不过目前为止,只有美国在此有些许成就。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美国并未把重心放在载人空间领域。阿波罗号最后一次登月距今已有40年了,在这之后,主要着眼于航天飞机的研制,其任务是在近地轨道进行“牛奶取货”(或称“循环取货”、“集货配送”)。现在连航天飞机的研制也停止了,若是俄罗斯的“联盟号”航天器要升空的话,美国便可以搭个便车。虽然NASA和美国政府宣称美国即将重新向太空运送宇航员,但是具体送往哪,什么时候送,都没明确说,只是说了“某地”和“某一天”。
除了美国和俄罗斯外,致力于载人航天项目的还有中国。
2011年12月2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了《2011年中国的航天》白皮书,规划了未来几年的航天发展目标。此规划坦诚、具体、充满野心,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03年,中国首位宇航员进入太空。2008年,飞天三人组升空,并有一人出舱进行太空行走。2011年,在地球轨道上完成了两艘无人宇宙飞船的空中对接。今年,计划进行载人空中对接。同时,两艘无人飞船已绕月飞行,对月球表面进行勘察,预计在2016年完成无人登陆,其后完成载人登陆。你可能会问:“那又怎么样?这些美国早在尼克松访华之前就办到了。”这么回答吧:“不论你是否愿意接受,美国现在已无力在这方面投入太多了,而中国可以。”
载人航天领域是相当有难度并且非常昂贵的。而1962年,肯尼迪总统在关于载人登月项目的演讲中,对此极其轻描淡写。他并未说登月是目标,也并未说登月有多重要。他只是平淡而有力地说了句:“我们选择去月亮。”我们选平时吃什么,穿什么;我们同时选择把人送到另一个世界,然后把他们放在那个世界的表面,再把他们安全带回,顺便捎些地球外的岩石和土回来。就这么简单。
当然,结局比当初的选择要糟那么一点点。到了近几年,那就不是糟一点点了。1989年,老布什宣称,我们选择去火星!但是他的预算团队计算后给出了5000亿美金的数额,于是这项计划就不了了之了。2004年,小布什宣称,我们选择重回月球!但是后来项目大大超过了预算和期限,虽说任何成功的太空项目都免不了超出些预算和期限,但是这次超过的程度已足够让奥巴马政府取消它了。
NASA已弄出太多不了了之的项目了,甚至我们可以说,那些对航天局发表的论文很熟悉的读者们更会把项目搞糟。拥有越多关于某立项的航天飞船“能做什么”或“能发现什么”的参考资料,成功的概率就越低。这不仅重创NASA的信誉和航天局的士气,而且还相当浪费经费。在最近取消的登月项目中,研发助推器花费了90多亿美金,这90多亿美金再也回不来了。况且我们又不是在搞什么冷聚变,而是在造我们很擅长的火箭。要么花钱把项目做完,要么就干脆别立项。
所有参与民主制国家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政党交替带来的反反复复,而中国就无需面对这样的问题。对于中国而言,由于领导人在位时间长,所以一旦立项,被取消的可能性就小很多,这对于航天项目来说是非常好的。
美国每年选举两次,更别提还有选前预热了,看看目前这热闹非凡的大选前预热情形就知道了。所有这些都大大降低了项目的可预测性。然而,在当年阿波罗时代,也是这种情形。从1957年前苏联的Sputnik人造卫星,到1972年最后一次登月,美国共有过四个总统和八个不同的国会。在那时,关于航天项目的预算虽有争议,但是登月这个目标是始终不变的。这种两党之间的连贯性现在已不复存在了。
我并不是说为了航天事业,牺牲宪政民主是值得的。我只是想说,在阿波罗时代的好运回来之前,我们还不如支持中国发展他们的航天事业,不然结果会更糟。如果说第一个登上火星的或者下一个登上月球的是美国人,那当然很棒。但是,这种几率不高。现代人是个整体,对于航天事业来说,有时候需要超越国家的界限。美国曾经选择为世界登月,现在我们可以选择放弃。
所以,加油吧,中国!带领我们登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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