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纽约时报》
多年来,不少末日预测者警告中国会很快走上日本式的滞涨衰落,但中国多年来的经济表现让这些人失望了,而且未来可能会让他们继续失望。
初看起来,中国和日本经济有许多相似之处。正如日本20年前,中国正面临升值压力、提振内需和发展第三产业以减小对于出口和外国投资的依赖。
最近中国经济连续7个季度下滑,不少分析人士认为到2020年,中国经济将减速到5%左右,而过去30年间中国平均经济增速接近10%。这更增添了对中国经济将会陷入日本式滞涨的担忧。
但其实中国不太可能走上日本的道路。
中国消费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财富也有很大增长空间。人民币缓慢升值和房地产市场逐步降温将会让中国避免日本式衰退。
前世界银行经济学家、现就职于苏格兰皇家银行的路易斯•库吉斯说:“我知道实际上中国领导人经常用日本的教训做对比,日本经常在政策讨论中被提起。”
中国是否能成功避免经济“硬着陆”取决于中国能在多大程度上将出口导向性的经济转变为更多依靠服务业和内需驱动型的经济。世界银行认为这种转变必须在2030年前完成。
而且中央政府必须把目前由政府计划主导的经济增长模式转变为市场驱动的增长模式。
“转型过程中,最大的风险在于中国将回归依靠房地产市场驱动增长。”野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木下智夫说。
由于房地产市场占到中国经济活动总量的13%左右,带动着差不多40%的工业经济,对政策制定者来说房市是重要的财政收入支柱。
在10月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会议上,中国人民银行已经承认政策制定陷入两难境地。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在金融研讨会上表示“现在是个很复杂的局面”。房地产市场一方面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另一方面,保持(市场)稳定也很重要。
中国经济不会重蹈日本的覆辙的最重要的论据在于中国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汇丰银行认为,中国经济还可以继续保持十年的增长势头。
尽管中国经济保持了30年平均10%的增速,但还是落后于日本经济泡沫破灭之前的水平。根据世界银行数据,中国去年的人均GDP是5445美元,物价调整后,相当于日本1963年的水平。
“从中期看,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人的普遍需求更好的物质条件——电视、汽车。”日本财务省负责国际事务的次官中尾武彦说,“中国仍然处在发展的初级阶段,还遇到发展瓶颈。”
一些人认为日本最大的错误在于一直保持超低利率太长时间,放任经济泡沫发展。而且拖延扫清坏账使得经济痛苦加剧。
日本汇率政策同样遭到批评。西方国家认为日本在其经济迅速发展时期,日元升值过慢。但中国的观点却认为日本的错误正是迫于西方国家压力让日元升值太快。
日元的名义有效汇率,或者说是贸易加权汇率,在1985年日本与英、法、西德、美国签署《广场协定》之后的三年内飞涨了57%。在协定中,四国同意让美元贬值并减少美国贸易赤字。
实际上,中国政府已经允许人民币的名义有效汇率缓慢上升。自2005年以来,人民币兑美元已经升值20%。目前政府认为人民币汇率已经接近比较合理的水平。人民币汇率改革必须“稳中求进”。
1985~1989年,日本央行为补偿强势日元而五次降息。这种“过度补偿”遭到许多批评。分析人士认为中国由此已经在货币政策制定上提高了警觉。
当经济表现良好时,中国在提高利率上行动更加积极,而在经济下滑时削减利率却显得比较迟疑。
2010~2011年间,中国五次提高利率,当时中国正从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恢复过来。今年中国经济增速放缓,人民银行两次降息。尽管市场呼吁更多宽松,但人民银行拒绝继续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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