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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耀邦开放中南海

liaowangzhisheng 2013-08-02 17:33:30 丁东/文 总第212期 放大 缩小

 

中南海位于北京市区中心,是中海和南海的合称,是明清两朝皇家园林的一部分。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后,中南海成为总统府,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先后在此办公,后来又成为张作霖的帅府。1928年国民政府迁都南京,中南海作为公园对民众开放。当时,普通市民可以选择不同的交通工具入园参观,脚踏车每辆收大洋一角,人力车大洋两角,汽车大洋五角。园内商户可以购买长期车辆通行证。中南海内空闲房屋向市民招租,房屋分为五等,租价每间六元至两元不等。当时还是大学生地下党员谢和赓就和同学合租在流水音的一间房内,每月租金五角。百姓还可以到中南海钓鱼,每张钓鱼票大洋一元,限一人当日使用。1935年举行过华北冰上运动会。1937年北平百姓还曾在怀仁堂举办集体婚礼。日本占领北平期间,一些日伪机关进驻中南海。抗日战争结束后,李宗仁将北平行辕设在中南海,但部分区域仍向公众开放。

1949年6月,中共中央决定进驻中南海。起初毛泽东并不同意,他对周恩来说,“我不搬,我不做皇帝!”但周恩来、叶剑英出于安全考虑,劝说毛泽东离开香山,搬进中南海菊香书屋。叶子龙回忆,毛泽东当时对他说:“听人劝,吃饱饭。搬就搬吧。你也准备准备,咱们进城。”当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通过了《共同纲领》,组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从此,中南海成为中共中央和国务院的办公地点和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领导人的住所。1950年,周恩来曾经对修筑中南海的工人说:“中南海自古人民建,人民修,但人民却没有享受到它的美丽。这次修成后,我们要请人民代表来这里做客观光,今后还要逐步成为人民游乐的场所。”这个想法并没有实施。曾经在这里租住过的谢和赓,后来在情报战线立下汗马功劳,1957年大鸣大放,他贴了一张大字报,提出党政机关不应占用古迹,中南海应向老百姓开放的意见,被打成右派,发配北大荒。开放中南海遂无人再提。

1966年秋,毛泽东支持的红卫兵大串连席卷全国,上千万外地师生涌入北京,吃住成了大问题。中央和国务院机关也被动员参与接待,经周恩来批准,红卫兵住进了中南海的紫光阁、小礼堂、武承殿等处。这段时间很短,天下大乱的局面结束后,中南海恢复了森严。到1971年,连与中南海一桥之隔的北海公园及附近的景山公园也关闭了,成为江青等人的游乐场。直到抓捕四人帮两年后,北海、景山才重新向公众开放。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胡耀邦先后担任中共中央秘书长、中共中央总书记,到中南海勤政殿办公。据当时在中办工作的苏维民回忆,胡耀邦想到文革后许多老同志被整或靠边站,从那时起再也没有来过中南海,他们可能有许多话要向书记处的同志倾诉,决定每逢星期日勤政殿敞开大门,欢迎老同志们来做客、谈心。为庆祝五一劳动节,又正式以中央办公厅名义发出请柬,邀请在京各部门主要负责同志参观中南海毛泽东故居。以后逐步扩大范围,决定中南海每逢节假日对外开放,消除了中南海在人民群众中的神秘感,拉近了党中央和群众的距离。

从1980年5月开始,实行在京各单位有组织地发票参观中南海,时间为周六、周日,参观者走东门,中央的工作人员走西门。可参观的景点包括丰泽园、瀛台等,最多时一天超过上万人。笔者当时也曾参观,不但观看了美丽的风景和珍贵的文物,而且感受到执政者的自信和开明。

从1981年春天起,人民大会堂等重要国务场所也对外开放。1981年4月11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决定,中南海怀仁堂免费为少年儿童开放5天。接着,国务院小礼堂于1981年五一节对外开放,中办警卫局礼堂于六一节开放。1981年5月4日,北京市4千多名青年,手持中共中央办公厅的请柬,来到了中南海。

随着胡耀邦的逝世,中南海的开放划上了句号。

温家宝担任总理期间,曾邀请基层代表到中南海座谈,征求对政府工作报告的意见。他在座谈时说,你们都是第一次到中南海,不要拘束。大家都来自基层,其实中南海你们应该是主人,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里一样。中南海这个大门是向广大群众开的。这个意见很对。可惜没有进一步落实。

其实,当今公众也有开放中南海的愿望。2004年,北京市旅游局、发改委、商务局还曾郑重提出将中南海部分区域向旅游者开放的建议。

中南海具有二重性质,既是历史文化遗产,也是政治运行中枢。从两个方面看,都有开放的道理。

作为历史文化遗产,具有公共属性,让公众参观游览,是当今世界各文明国度通行的做法,也是遗产保护的应有之义。开放中南海的意义不仅是增加一个旅游景点,而且是一种主权在民的宣示,让中国公民既履行保护文化遗产的义务,也享受欣赏历史文化遗产的权利。

从政治运行中枢的角度看,开放中南海也有利于增加政治的公开性和透明度。国务活动场所向公众开放,是许多国家的通行做法。我经历有限,作为普通游客,在堪培拉参观过澳大利亚议会的辩论,在渥太华参观过加拿大总督府,看到很多成人在那里运动,孩子在那里游戏,在挪威参观过王宫,看见国王本人驾车出行。八十年代的经验表明,部分开放中南海并不妨碍领导人的国务活动和中央机关的办公秩序。现在重新开放,在技术层面并不存在难以克服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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