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欣赏泰国芭提雅景观的最好时节。天空下着雷阵雨,海面和淤泥的颜色一样。来自中国杭州的学生孙文通(音译)正在俯瞰芭提雅的景色。淡季糟糕的天气只是芭提亚“坑爹”的事情之一,但是孙文通却享受着旅行的每一刻。“这很神奇,我很开心。”他说,“我终于出国来看看了。”
这是孙的第一次海外旅行。对他而言是令人兴奋的,生活有所改变的人生体验。但对中国以外的世界而言,他不仅是一个游客。他是中国游客,一个全球性的现象,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随着中国经济日益繁荣和出国条件的放宽,中国游客出国旅游在过去十年增长迅速,CNN曾报道说,“自商业航班开启以来,中国人出国旅游可能是对全球旅游业最重大的冲击。”
2012年,中国超越美国和德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国际旅游消费者,出境游次数达到8300万次,消费1020亿美元。根据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的统计,到2015年年初,中国人出境旅游数将会超过1亿次,2020年将达到2亿次。在泰国,中国旅游者的数量2013年飙升107%,让曼谷超越伦敦成为世界上游客到访最多的城市。所有人都在抢着分一杯羹。2013年10月,英国政府宣布简化中国公民入境手续,目标是在2015年让中国游客数量增长3倍;印度政府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电影上映之后,发起了“中文版少年派旅行”计划;希腊向中国市场推销“田园诗意般的蜜月旅行”。泰国是中国出境旅游繁荣的前沿国家。由于有寺庙、沙滩和免税购物,“微笑王国”成为中国旅游者继香港和澳门之后,最热衷的目的地。中国旅游热潮和过去中产阶级富裕起来时的旅游热潮相似。先是英国人,之后是美国人和日本人。当代全球旅游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精细化,以实现利润最大化。通过无穷尽的“吸引力”和服务来吸引游客,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产业,旅游业现在占到全球GDP的9%左右。
随着中国游客的数量激增,可以预见的偏见也就产生了——中国游客取代美国游客成为世界上新的“丑陋”游客。关于中国游客吵闹而无理的报道比比皆是,还有他们拒绝给小费和排队,其他一些抱怨则从现实到超现实都有。比如,瑞士卢塞恩市的居民抗议每天多达120趟的中国观光车影响了交通;还有到马尔代夫旅游的中国游客,为了得到免费的新婚夫妇晚餐而提供假的结婚证件。
不过,这样的故事成为头条新闻,反映出目前国外对中国人的行为异常敏感。在最近一项民意调查中,美国人仍然是最不受欢迎的游客,英国人和德国人的表现稍微好些。中国和西方都应当打破“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中国人需要更多了解外国的文化习俗,而外国人也不要认为中国人就是拼命购物。许多中国人购买奢侈品,除了身份象征之外,中国对此类商品征收60%的关税也是原因。
在芭提雅当导游的吴小姐说,中国人很少纯粹为了购物而出国旅游。“大多数人是旅行,因为他们想看到在中国看不到的东西。他们对欧洲的历史和艺术、对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自然风光都很喜欢。”吴小姐当导游已经20年,她说带团出国游就像“打仗”一样。“没有任何一项决定是简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而且都得关照到。”但她认为中国游客不应遭到差评。就像任何国家一样,“有粗鲁的人也有有礼貌的人,个别事件不应当损害全体中国人的声誉。”
尽管如此,考虑到国家形象,中国政府还是印发了64页的《文明旅游手册》给出境的本国公民。小册子的内容包括:“不要拿走飞机上的救生衣”,“不要踩在马桶座上”,“不要拿超过自己饭量的早餐食物”,“不要在酒店的灯罩上晾小衣物”等等。其他的建议则包括一些特定国家的信息,比如在英国不要向正在吃东西的人询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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