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中石油高管蒋洁敏的晋升之路,遵循着一条在共产党内由来已久的方式:搭上一个强大的“导师”。
蒋洁敏的案例中,导师是另一名“石油系”的人,周永康。周永康后来成为了中国国内安全机构的负责人,也是中国最有权势的人。继周永康之后,蒋成为了中石油的掌门人。
根据知情人士透露,作为回报,蒋洁敏帮助周永康动用力量建立权力关系。去年3月,蒋洁敏进一步高升,被提名担任国资委主任。
他们两人间的关系是在2012年18大召开之前时才公之于众。当时在参加一个石油系宴会时,蒋洁敏公开称周永康为“领袖”,并且劝他“接受成为中央委员会的领导”。奉承的意图明显至极。
效忠周永康的结果事与愿违。去年,蒋洁敏被解职并遭逮捕。与此同时,周永康广泛的关系网络,政治盟友、亲属和家族商业关系,也受到查处。
腐败调查正集中于中石油集团,那里是周永康建立人际关系和同盟几十年的地方。这场调查也正席卷整个共产党,其广度和力度,甚至将影响到中国之外的地方。
北京独立经济学家易清(音译)说,“这场中石油腐败案的调查广度前所未有,但可能中石油的腐败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中石油是世界最大的企业之一,2013年收入达到4320美元。中石油在香港、上海和纽约都上市,以市值计算,是世界上第四大石油生产商。
根据对中石油高层官员的采访、当局声明和被逮捕官员的职位分析,这场反腐调查涉及到国内外开支,石油服务合同、供应协议和油田收购。调查已经触及中石油在加拿大、印度尼西亚、中国、土库曼斯坦的运营。
除了蒋洁敏,中国当局还证实逮捕了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原副总经理王永春、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副总经理李华林、长庆油田原总经理冉新权,以及首席地质学家王道富。据官方媒体报道,中国检方正在调查蒋洁敏和王永春的贿赂案,但没有给出更多细节。
石油行业的消息人士透露,还有另外6名中石油官员被捕并接受调查,但尚未公布。根据中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的一名北京高层透露,还有数十名管理层接受调查,调查人员正有条不紊地瓦解周永康的石油派系。
现在焦虑的氛围弥漫在中石油天然气北京分部的中高层人员心中。公司职员说,现在经常有被带走问话的经理。一些高管在问话之后返回自己的岗位,而另一些则还在羁押。
蒋洁敏作为周永康在中石油的亲信,他通过在地方省份建设炼油厂来帮助周永康获取政治盟友。知情人士说,“地方政府都很感激,因为炼油厂可以帮助提振当地经济并创造就业机会。通过蒋洁敏,周永康可以获得地方官员对其的忠诚。”
在蒋洁敏的任期内,中石油最具争议的举措之一就是决定在四川彭州兴建造价值达60亿美元的炼油厂。周永康在1999-2002年在四川担任省委书记,并在四川建立了政治大本营。这个炼油厂项目从一开始就遭到许多环保人士抗议,因为炼油厂建在地震多发带。而且这个地理位置远在内陆,离港口很远,附近也没有油田。
目前清扫式的反腐败运动,让中石油董事会都异常关注市场消息。“只要有新闻披露,审计委员会会立马雇佣律师来决定应当采取何种应对措施。”中石油前独立董事Franco Bernabe说,管理层已经收紧指引原则和程序,来限制贪污受贿。但如此庞大的中石油集团要想改变也非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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