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原版的加州Rancho Santa Fe社区如今出现在了上海郊区。它模仿加州的豪华社区,有一样的美式风格:红瓦屋顶、绿油油的草坪、车道环绕之内有篮球场,每个车库里至少有一辆车,陶土花盆里栽着鲜花。还有一个拥有网球场、游泳池的会所可以舒缓一天的压力。
然而,光是外表像都不够。不久前,我坐着车从Rancho Santa Fe到上海市区,一路上减速杠不断,行进也相当缓慢。很显然,中国开发商在上海郊区复制了很多类似Rancho Santa Fe的社区,他们让道路上车满为患。看来,规划者和政策制定者正在重蹈发达国家城市规划的覆辙。对中国来说,加州梦已经变成梦魇。
在1990年代经济改革浪潮的推动下,中国开启了全球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市移民潮,城市扩张的需求中,中国本来有机会采用最先进的城市建设方法,避免洛杉矶那样严重的交通堵塞问题,或者绕开巴黎郊区那样失败的城市规划,但是,中国依然走了老路。
过去15年间,中国的开发商和政府部门都复制了糟糕的城市规划模板。中国舶来那些已经验证过是失败的城市规划,以及早就被欧美国家抛弃的城市规划方法。北卡罗莱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教授严嵩(音译)说,“规划当局曾经承认,中国城市规划的错误之前都已经在西方国家出现过。”
她回忆起十年前,一个美国的城市规划代表团和中国官员见面,当时的官员正致力于清理北京的自行车道,以方便给汽车更多的空间。美国规划师说,“请不要那样做,我们已经犯过同样的错误。”但在那个时候,在那种背景下,人们都喜欢汽车,所以最终规划师的建议没有得到采纳。但几年之后,北京的政策又改了回来,并且2010年之后致力于恢复自行车道。
除了挤压自行车道,中国的官员们还把美国达拉斯“汽车文化”以及亚特兰大的“堵车”带入了中国。“公园楼”的建筑模式在中国遍地开花,而没有考虑过这种建筑模式带来的复杂结果。希望逃离拥挤的需求,导致了前文提及的美式社区的大量建设。可这些社区的房主又加剧了交通堵塞和污染,当然,部分原因要归咎于自我陶醉的中国城市规划者:大量修建休斯顿模式的金融街区——四处是高楼大厦,几乎不见街道生活,这种街区到了晚上就十分荒凉,并且和人们的居住地距离十分远。
这些建设理念在中国实施的同时,中国交通拥堵、雾霾和稀缺资源的竞争都在上升。而且一份来自世界银行的报告显示,中国的城市扩张已经让中国的可耕地面积逼近1.2亿公顷的“红线”。
而驱动这种规划的部分原因,是中国的房地产可以用来支付账单。地方政府的融资渠道很大一部分是卖地给开发商,然后地越卖越远,郊区越扩越大。根据《中国日报》2010年的报道,卖地收入占到地方财政收入的55%,个别城市甚至达到80%。
同时,虽然政府有动机卖地,开发商也更倾向于建设豪华的单户住宅,因为价格要比楼房高很多,而且可以让开发商快速收回成本。
此外,中国的官员和购房者都有同样的对于成功或有钱阶级的定义。比如说,如果中国要想成为金融中心,中国必须看起来像一个金融中心。这意味着中国会复制伦敦或者芝加哥的城市规划。商业人士希望看起来现代,所以似乎只有摩天大楼可以匹配。购房者想要房子边上有白篱笆,说明他们的梦想和美国人是一样的。
“在某种程度上,这就像是‘路易威登’情结,因为人人都有路易威登,所以我也得有一个。”作家Laurence Liauw说,“这没有什么不对,除了人文、环境和资源的代价非常高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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