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蒙古族干部巴音朝鲁被任命为吉林省委书记,成为现任省级行政区党委中唯一一个少数民族“一把手”。
中国的《民族区域自治法》规定,自治区主席、自治州州长、自治县县长由实行区域自治的民族的公民担任,民族区域自治地方人大常委会由实行区域自治的民族的公民担任主任或者副主任。
也就是说,虽然中国的少数民族在人口比例上属于“少数”,但是民族政策对少数民族官员的数量有明确保障。以省级行政区论,至少五个自治区的政府首长由少数民族官员担任。“无知少女好升迁”,其中的“少”说的就是具有少数民族身份的官员有更多行政级别提拔的机会。
但是,对“无知少女”政治上的优待,并不意味着少数民族官员在政治权力谱系中更强势。我们通常所说的“一把手”——各级行政区党委书记,一般不由实行区域自治的民族公民担任。这次巴音朝鲁既是在非自治区的省级政府任职,而且担任的是党委书记,自然引发了舆论关注。
除了自治地区,少数民族到哪里当官
巴音朝鲁在非民族区域自治地区有较长的任职经历,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在2003年到2010年间,他担任宁波市委书记,2002年到2007年在浙江省任职的习近平是他的直接上级。
此外,巴音朝鲁早年有一段在共青团系统的工作经历,在李克强担任团中央第一书记期间,他担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是李克强的副手。而他初到浙江担任浙江省委副书记,此时浙江省委书记是张德江。如果追溯到更早,在他在内蒙古任旗党委书记、自治区团委副书记、自治区团委书记时,刘云山正是自治区党委常委。
虽然巴音朝鲁与超半数政治局常委曾经的上下级关系堪称罕见,但是他并不是第一位担任省级行政区党委书记的少数民族官员,原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回族干部回良玉就曾担任过安徽省委书记和江苏省委书记。
同汉族干部一样,进入省部级梯队的少数民族官员通常也是在基层工作后,一步步担任更高官职。而这样的少数民族官员通常有三种情况:第一种就是公众熟知的从省级自治区内步步升迁的情况;第二种是不在省级自治区政府,而在少数民族聚居省份任职,而且从自治州、自治县等民族区域自治行政区启动仕途;第三种情况则与干部交换制度分不开,本地政绩突出的官员成为中管干部后,被调往其他非民族聚居省份任职。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中央政府就特别重视民族关系问题。由于少数民族官员在反映少数民族意愿、维护少数民族权益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中央政府往往会在各自治区委任相当数量的少数民族官员。
当然,出于维护民族关系等考虑,中央也常常会在非自治区省份政府委任少数民族官员。四川、青海、云南等地虽然不是自治区,但是有许多少数民族聚居地,通常也会有不少少数民族官员身居要职。
比如,福建省政协副主席、省委统战部长雷春美就是畲族人。据中国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畲族人口共计708651人,其中福建省有约38万的畲族人,占畲族总人口的52.87%,数量位居中国畲族人口首位。作为女性的雷春梅具有工程师职称,占据了“无知少女”中的三项指标,在政协副主席这一省部级岗位的竞争中当然有明显优势。$nextpage$
由于吉林省是朝鲜族的主要分布地,因此该省政府历来有一些朝鲜族干部。吉林省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金振吉就是其中一位。同样地,藏族分布较多的四川省和青海省就有较多藏族干部。比如,四川省委常委李昌平和青海省委常委旦科就都是藏族人。
民族和任职的联系
结合上述情况,我们可以发现,任命少数民族官员在少数民族聚居的非自治区省级政府任职,既有中央对处理好民族关系问题的重视,又是几率问题——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出现优秀少数民族官员的几率自然更大。
不过,也有少数民族官员直接在非自治区且非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的省级政府担任要职,有时候,人们甚至并未注意到他的少数民族身份。
回族干部、原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回良玉是吉林榆树人,从1961年到1990年,回良玉一直在吉林省工作,从吉林省榆树县农业局、人事监察局科员一路做到吉林省副省长。
1990年到1992年,回良玉在中央政策研究室担任副主任两年后,他又被委派到湖北省任省委副书记。之后,他先后任安徽省委书记和江苏省委书记,后来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党组成员。
蒙古族干部杨晶是内蒙古人,他从1970年开始参加工作,是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农机厂工人、旗文化馆干事。2004年,他开始担任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区政府主席。2008年他进入中央工作,先后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党组书记,国务委员兼任国务院秘书长等职。
值得注意的是,尤其对回良玉来说,他的民族身份与他担任的最高职务没有必然联系。进入中央工作后,他的少数民族身份则被纳入了职责分配的考虑。回良玉担任国家副总理时,就分管民族宗教等工作。同样地,法律并没有规定国务院领导中非要有少数民族,但是作为国务院领导层中唯一的少数民族官员,民族宗教工作也由杨晶分管。
与前两位不同的是,回族干部、海南省委常委、纪委书记马勇霞是通过在政法领域的突出表现而被一步步提拔的。她曾任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党委副书记、一级高级法官。2007年,她开始担任海南省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副检察长、代理检察长。2012年,她被任命为中共海南省委常委、纪委书记。
黎族干部、原广东省政协主席,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朱明国的任职经历更为丰富。在广东省工作多年后,他进入中央党校培训部三年制培训班学习。后来被调往海南省任职,1998年成为海南省委常委、副省长,省委政法委书记。之后,他又到重庆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2006年,他重回广东,后官至广东省政协主席,广东省省委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
白族干部、甘肃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欧阳坚的经历似乎更符合传统的“学而优则仕”。1978年,他进入云南大学经济系政治经济学专业学习。之后,他进入云南省社科院东南亚研究所工作,后成为东南亚研究所办公室主任。在担任云南省丽江地委书记后,他进入中央,担任宣传部副部长、文化部副部长等职。2011年,他开始担任甘肃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
国家民委也是少数民族官员的出口
翻看一些优秀少数民族官员的简历时,一个中央机关会常常出现,这就是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简称“国家民委”。
国家民委是国务院的组成部门,承担着中国共产党和国家的民族政策,研究民族理论,展开民族工作和民族教育的职责。该机构还同时负责监督实施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监督办理少数民族权益保障事宜。
中国少数民族教育的最高学府——中央民族大学,即由国家民委主管。它的前身是以培养少数民族官员和从事民族工作的汉族干部为主要任务的延安民族学院。
在建国来七任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历任主任中,只有第一任主任李维汉不是少数民族。现任主任王正伟长期在宁夏回族自治区任职。2008年起他担任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府主席,2013年他来到中央,担任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他同时还担任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是国务院组成部门行政首长中少有的“副国级”官员,步入“党和国家领导人”行列。
如果翻阅前几任民委主任的资料,还能发现该部门是个盛产“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地方,王正伟的前任杨晶已在前文交代,他目前为国务委员兼任国务院秘书长,是国务院“大管家”。他还是中央书记处书记,实现了党政双职务并存的少见局面。连任七届中央委员的司马义艾买提也曾担任过民委主任,他先后出任过全国政协副主席、国务委员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等“副国级”职务。
不过,与省委书记、省纪委书记等职务相比,在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任职,其本身的“实权”还是比较少的。查阅相关新闻,我们可以发现送医下乡、到民族地区调研和开展弘扬民族文化的活动,在该部门官员的公开活动中占了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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