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环水绕,翠色连绵。2008年9月1日,我又来到了毛泽东同志的故乡湖南韶山。除了参观毛泽东故居、毛泽东同志纪念馆(遗物馆)、滴水洞景区外,此行我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再次看一看那枚钤盖在我的藏书上的龙钮大印。
上一次我到韶山,是在1998年4月。当时,在参观毛泽东同志纪念馆时,我突然“发现”了这枚印章。我用“发现”这个词,是为了表达我的惊喜之情。我从1994年开始系统收藏签名盖章书,当时已经收藏了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签名盖章书,但始终无缘得到毛泽东同志的盖章书。这次“发现”,实属意外之喜。当时的湖南省省长杨正午同志陪同我们参观,我立即找到他,表达钤章纪念的愿望,得到了他的支持。回京后不久,我就收到了盖章本的《毛泽东选集》。
在随书附来的信中,时任毛泽东同志纪念馆馆长的张战武、副馆长陈明禹写道:“这枚‘毛泽东’印章,是中国著名金石篆刻家邓散木为毛泽东同志精心刻制的。毛泽东同志对此印十分钟爱,并将其加盖在他特别喜爱的书籍上。1991年11月,我馆从中南海丰泽园毛泽东故居接收,现珍藏于我馆……”
这本盖章本《毛泽东选集》一直陪伴着我,成了我的收藏精品。我还在几次小型展览中将它展示,每次都成为亮点,引来欣赏者驻足品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我到韶山,恰逢正在改建的毛泽东遗物馆闭馆。诚心诚意地远道而来,却不得其门而入,我当然心有不甘。我们向当地有关人员说明来意。在我们的诚意感动下,他们打开了馆门。
毛泽东遗物馆于2008年12月毛泽东同志诞辰115周年之际正式建成开馆,总建筑面积1.9万平方米。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在镶嵌“为人民服务”的镏金红墙前,陈列着一方硕大的龙钮大印。据介绍,这枚龙钮大印是原件的20倍,由同样材质的寿山石精心雕刻而成,高1.226米,寓意毛泽东的生日,长、宽各1.15米,寓意纪念毛泽东诞辰115周年。大印的印钮由黄色、青色两条巨龙构成,龙头上有红色的天然花纹,这在寿山石中有“鸿运当头”之说;印台正立面的黄龙身体上有天然形成的红日和月亮图案,而月亮恰好在红日当中,有“日月同辉”之意。整个印章气韵非凡,栩栩如生。
“风范长存——毛泽东遗物展”是这里的主体展览,分为“勤政为民、鞠躬尽瘁”、“反奢倡俭、清廉如水”、“博学多思、孜孜不倦”、“亲情如歌、友谊似海”、“雅情逸趣、坦荡襟怀”5个部分。我们边走边看,不知不觉间来到那枚龙钮大印原件前。
与1998年相比,现在的这枚印章已经被固定在玻璃罩里面。但透过展区精心设计的灯光,这枚静穆端庄的印章,依然散发出令人心驰的艺术魅力。
我们这一代人在成长的历程中,血液里都融化了对毛泽东的崇敬与爱戴。我在军校学习期间,就曾经因为崇敬毛主席而追逐过他的车队。一次是在参加十三陵劳动时,另一次是在1957年5月苏联领导人伏罗希洛夫访华时。特别是第二次,面对欢呼着蜂拥而来的人群,毛泽东走下车来,向我们挥手致意。那个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1959年,我因为陪同外宾出席庆祝新中国成立10周年盛大宴会,荣幸地得到了印有毛泽东同志署名的请柬,并因此能够较近地见到毛主席。
毛泽东的书,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读过许多遍。我特别喜欢《矛盾论》、《实践论》、《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论十大关系》等篇章。但真正领会其精髓,还是在拨乱反正之后。有一次,我到湖南长沙岳麓书院参观,看到书院讲堂的正檐上高悬着“实事求是”匾额。一查,原来“实事求是”一词出自《汉书河间献王传》,颜师古的解释是“务得事实,每求真是”。1917年,岳麓书院的院长宾步程将“实事求是”作为校训立匾醒众。那么,岳麓书院的“实事求是”与毛泽东倡导的“实事求是”有什么联系呢?原来,早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时,毛泽东就经后来的岳父杨昌济先生介绍,两度利用假期入住岳麓书院寄读,对“实事求是”的匾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毛泽东写下这四个字,把它嵌在延安中央党校的大门口。这就是我们经常看到的毛泽东“实事求是”手迹。此时,这四个字已经成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被赋予了新的内涵。
我与毛泽东的许多后人都很熟悉。2000年10月,在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50周年之际,我随中国高级军事代表团访朝,凭吊志愿军烈士,向毛岸英烈士的陵墓敬献了花圈。徜徉在朝鲜平安南道桧仓郡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的郁郁松柏之间,我更加深刻体会到毛泽东称赞的“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的革命牺牲精神。
那次出访,与我们同行的就有毛岸青的妻子邵华。后来,通过邵华,我又认识了毛岸青和毛新宇。邵华曾将她亲笔签名的摄影集赠给我。毛新宇非常勤奋好学,我在北京大学、外交学院讲课时,他曾专程赶来听课。毛泽东诞辰110周年之际,毛新宇创作的《爷爷毛泽东》出版。在他送给我的签名书上,落款时间是2003年12月26日,正是毛泽东的110周年诞辰。
熊光楷 上将,教授,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名誉会长,国防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等院校的兼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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