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王岐山依然是那种语言犀利的一贯风格。最近,他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的讲话,又一次在中国国内公众中引起了热烈地反响。即便是对于国外舆论界来说,他的这次讲话也同样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笔者以为,造成“热烈反响”与“深刻印象”的原因就是这位爱讲实话真话的中共纪检委书记又放出了不少的狠话、新话,也包括被赋予了新意的一些旧话和老话。
王岐山此次所说的多段“狠话”中,最有冲击力的恐怕就是他说:“从十八大以来查处严重违纪违法的案例看,有的领导干部根本不学党规党纪,不知法律法规,无视规矩、不讲廉耻,根本不把党纪国法当回事,毫无戒惧之心……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笔者以为,可以给王岐山这句狠话做出最新诠释的大概就是国家发改委一名官员魏鹏远贪污受贿案的大曝光了。
“狠话”:向党内败类抛出
众所周知,中国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是国务院属下的最重要的经济决策部门。作为原国家计划委员会(简称“国家计委”)与原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简称“国家体改委”)合并后的权力极大的机构,坊间常称之为“小国务院”。就是在这样一个决策权力部门下属的国家能源局里,从他的一位名叫魏鹏远的副司长家中竟然起获出贪污受贿的赃款——人民币现金达2亿多元。2亿多人民币现金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据媒体报道,在魏鹏远所拥有的几套住房中,有一套专门用来储藏这些现金纸币。同样据媒体报道,调查人员曾动用16部点钞机清点“魏司长”的这些现金,结果竟因工作时间过长而用坏了其中的4部。还是据媒体估算,这笔纸质现金的重量可超过2.3吨!
魏鹏远只是个中级干部(实为正处级),但他的行为却构成了自人民共和国成立迄今为止,所涉金额最为巨大的贪腐案件。无怪一些外媒会这样讽刺道:“中国喜欢创纪录。无论是摩天大楼的高度、外汇储备的规模,还是经济影响力……通常总是越大越好。今天的反腐似乎也在创纪录”。外国人的揶揄,任由他去。但在习中央十八大以来掀起的反腐浪潮中,所揭露的人与事一次次震动甚至震惊国人,却是不争的无可回避的事实。
被揭露者的官职越来越高,曝光的金银财宝的数额越来越大,各类贪腐案情也越来越复杂、离奇,甚至匪夷所思。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两年来中央保持如此高压的态势下,仍然有一些党员干部不肯收手、甚至变本加厉继续贪腐受贿,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塌方式的腐败”。这些人的私欲与贪婪已发展到不怕坐班房、不怕死的程度,的确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这样严峻复杂的形势,像王岐山这样有血性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为执政党内钻进如此之多之大的蛀虫愤怒与光火呢?又怎么可能不对那些完全罔顾党规党纪,不知法律法规,无视规矩、不讲廉耻,根本不把党纪国法当回事,毫无戒惧之心的党内败类抛出狠话呢?!完全可以预计,鉴于在中共十八大以前中国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处于反腐无力、肃贪乏力的状况,官腐民败的严重程度、范围恐怕已超出一般人之想象,大案、串案、窝案不断,即便是出现全系统全行业性的贪腐犯罪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让王岐山先生光火、愤怒、说狠话的情况今后也不会太少。
“老话”:其心甚诚、其语甚切、其情甚深
不过,如果我们能去仔细观察和悉心分析就会发现,在王岐山说上面那些发狠的话语的同时,他也还在反复地、不厌其烦地说着一些“老话”。所谓“老话”就是对各级领导干部和普通党员讲的一些带有开导性劝诫性的话,其心甚诚、其语甚切、其情甚深。既体现出他作为一名纪检干部刚柔并济的心态,又体现出治“病”救人、防“病”在先的总的政策取向。
更有意思的是,王岐山作为曾经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从事过历史学研究的人,他的劝诫之语中常常带有学者之风和书卷之气,用老百姓的俗话来说,就是“掉书袋”。他在近日召开的中共中央纪检委全会上,就说了这么一段颇显学养的“老话”。他说,历史是最好的老师。中华传统文化中蕴含着深厚的治国理政、管权治吏思想,有丰富的礼法相依、崇德重礼、正心修身的历史智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为首要。中华传统文化是责任文化,讲究德治礼序。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中华文明的DNA,为国尽忠、在家尽孝,天经地义。我们要尊重自己的历史文化,把握文化根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坚守和弘扬优秀传统,发挥礼序家规、乡规民约的教化作用,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提供文化营养。
王岐山所说的这些“老话”。看似老,实则是为中共中央在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的依法治国方略提供了一种文化的道德的传统的人性的营养元素。而让老话变为新话的内在联系恰恰是他所强调的,要用法治意识、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去想问题、作决策、办事情,用全社会尊法、守法、用法的社会氛围,使中共独有的政治优势、制度优势有机地转化为管理国家的效能,提高国家的治理能力和水平。同时,也有力地推动和真正实现人们渴望甚久的制度反腐。把制度反腐的追求一步步化为实践,把建立廉洁有为政府的目标一步步变成现实。
“新话”:寄语中国制度反腐
王岐山非常清楚今天中共的党风党纪状况距离“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还差之甚远。习中央发起的声势浩大的反对官僚主义、奢靡之风、形式主义等“四风”的活动虽然取得不小成果,但“四风”的病源还在、病根未除,一些人贪腐行为的收敛仍停留在“不敢”层面,而要使其“不能”或完全自觉到“不想”,却还是远远没有得到解决大问题。因此,贪腐之风“反弹”的可能性依然严重存在。王岐山下面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党风问题关系人心向背、关乎党的生死存亡,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斗争,一旦出现反弹,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不久前结束的中纪委全会上,王岐山按照以习近平为首的中共中央的总体部署,对中国未来制度反腐和执政党的党规党纪建设说了一段“新话”。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就要认真总结中共93年、无产阶级政党100多年、世界政党300多年制度建设的理论和实践经验;立足当前、着眼长远,统筹推进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确保到中共建党100周年(即2021年)时,建成内容科学、程序严密、配套完备、运行有效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
笔者认为,这是一段极有历史纵深感的新话,也是一段具有丰富内涵的新话。这些话在告诉人们,一个国家要长治久安,一个政党要永葆青春与活力,就必须有深厚的历史经验和教训的思想积淀。这些话还告诉人们,治理中共这样一个有着8千多万党员的庞大政党,并通过这个庞大的执政党来治理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必须借鉴全世界自有政党以来各国政党走过的各种迥异的道路。否则,闭门造车的结果只能是空想的乌托邦。
总之,王岐山的狠话、老话和新话,记录了以习近平为首的新一届中央反腐的坚定决心,更记载着他们踏石留印的反腐探索和奋斗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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