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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管制还富于民

tebiebaodao 2015-01-09 18:00:26 井 琪/文 总第264期 放大 缩小

 

内地的民间需求自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就一直处于相对不足的状态,中国的内部需求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也长期处于相对不足的状态,经济的增长高度依赖于投资和出口的拉动。民间需求增长乏力与内地政府经济职能转变迟缓直接相关。政府的经济职能不仅没有能够领先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为其创造一个良好的体制环境,反而滞后于经济体制改革,滞后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最终造成了国富民穷、官富民穷、民间需求不足的局面。

造成国富民穷、官富民穷局面的原因

现在的问题是该政府管的没有管好,又管了许多不应该管的事情,就是政府的越位和缺位并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一个现代政府首要的或主要的职能是提供公共服务,为市场经济的运行提供一个交易成本尽可能低的制度环境,也就是游戏的规则。我们知道,市场经济不是无条件运行的,也不是无条件地就能成熟起来的。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国家都选择了市场经济制度,但真正建立起能够正常运转的、有秩序的、所谓好的市场经济的国家不超过50个。现代市场经济是一种法治经济,如果没有一个能够保护产权、保障自由竞争、平等竞争的制度系统,没有一个相对完善的社会保障系统,得到的市场经济必然是低效率的市场经济,混乱的市场经济,残酷的市场经济和权贵的市场经济。

内地的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中小民营企业,产权得不到有效的保护,合同的执行得不到有力的保障,得不到平等的经济机会,得不到国有银行的金融资源,还不允许自己集资,因为那叫非法集资。但政府又控制着3/4以上的资产性财富以及这些不断增值的资产所带来的越来越多的巨大收益,掌握着金融系统和金融资源,掌握着巨大的、没有受到有效约束的权力,进行着大量的微观层次上的调控,基础性经济资源的市场化配置格局始终没有形成。面对一个既缺位又越位的政府部门,企业家无法把主要精力放在经营企业上面,只能放在结交权贵,摆平官员上面。这就是造成国富民穷,官富民穷局面的原因。

因此,内需不足,准确的说是老百姓的需求不足,家庭的需求不足,民间需求不足,而不是政府的需求不足。政府的需求一直很足,来自政府的需求和来自外国市场的需求一直是过去驱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两个轮子。国富民贫的分配格局也影响了内地产业结构的调整,这也是中国的第三产业为什么发展缓慢的重要原因。什么样的分配格局,什么样的财富结构,就有什么样的消费结构,就有什么样的产业结构。老百姓的需求不足,第三产业很难不断地扩大,产业结构调整就比较困难。

但是,依靠政府需求来拉动经济增长的做法越来越行不通了,因为它的效率太低了,是在用新的政府投资来消化旧的政府投资,用政府投资来带动新的政府投资,用新的政府投资来消化政府投资形成的产能,搞政府投资的自我循环。结果造成了产能的巨大过剩,基础设施建设过度超前,政府投资兴建的地标工程、形象工程、政绩工程、豪华政府办公楼愈演愈烈,甚至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我们不能总是建设造新工厂的工厂,要考虑这些工厂最终生产出来的产品有没有人买,特别是在现在外部需求下降的环境中。这实质上是在透支未来,我们目前的环境、资源和人的精神状况都不允许我们再长时间地承受这些我们在原有的经济增长模式下必然要为增长所付出的沉重代价了。

内地政府部门要自己革自己的命

现在的关键是要抑制政府需求,拉动民间需求,刺激民间的投资,提高整个经济系统的资源配置效率。而要解决民间需求不足,就要开放经济领域,解除各种限制性的而非服务性的经济管制,放开由政府控制的经济资源,进行民营化改革,还财富于人民,为民间提供一个有利于创业和民间投资的制度环境,让我们的人民能够有机会参与到创造财富的活动中来,把自己的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自然资源结合起来,进行公平有序的竞争。

转变政府职能就是要建立一个有限和有效的政府,建立一个既不越位、也不缺位而是到位的政府。改革不是把新提法、新口号写进文件就万事大吉了,好像跟实践没有什么关系似的。期待改革一蹴而就无疑是幻想,但消极地去等待时机自然成熟则不是幼稚就是不怀好意。改革需要人们积极地创造条件去推进,消极地等待,条件永远也不会自己成熟起来的。转变政府职能涉及到政府部门的权力和利益,在现有国情下实际上是要求政府部门自己革自己的命,这样就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极大的困难和阻力,但除此别无选择。能否打破阻力,转变政府的职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经济的未来,决定了内地在未来是走向法治的市场经济,还是继续走向权力加市场的权贵市场经济。

要想真正转变政府的职能,就离不开政治体制的改革。内地的改革采取的策略是先经济体制改革,后政治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严重滞后于经济体制改革,而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又反过来影响了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最终造成今天经济体制改革不到位、政治体制改革严重滞后的局面。目前在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等方面出现的错综复杂的各种日趋尖锐的问题、冲突与矛盾,归根结底就是这两个方面的改革不到位造成的,而不是改革造成的。

必须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中心全面深化改革,这是现阶段内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一步发展对上层建筑变革提出的迫切要求。公民的基本权利必须要得到保障,公民对政府要能够实行有效的监督和控制,政府的权力要受到法律有效的约束,包括政府和政府官员在内的所有机构和社会成员都要在法律的框架内行事。法律的制定要能够反映人民的意志,保护人民的利益,废除坏法,制定善法。那些防范人民拥有财富、限制人民创造财富、限制人民追求幸福生活的法律条文就不是善法,把人民这个国家的主人当成防范对象和假想敌的法律条文也不是善法。如果政府本身不守法,法律就不会有什么尊严和威严,企业也不会守法,而只会听命于无法无天的政府官员,企业家整天想的就不再是如何经营企业、讨好消费者,而是想着怎么和政府搞好关系,讨好政府官员。

在这种局面下,内地的市场经济就没有办法进一步发展和成熟起来,整个社会的资源配置效率自然就会十分低下,经济秩序必然就会混乱不堪。如果人民不能够对政府进行有效的监督和控制,政府部门自身的工作效率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提高,政府的决策也难以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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