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嘉璐的书缘也要回到2003年6月5日。那一天,我在向成思危索书时,也向许嘉璐索取签名书。后来,许嘉璐送给我《未了集——许嘉璐讲演录》。
翻开《未了集》,我很感兴趣地看到,许嘉璐的几本书均以“未”字命名:论新时期语言文字工作的书名为《未成集》,论古代汉语的书名为《未辍集》,论教育的书名为《未安集》。这些书名,既反映了许嘉璐的工作领域,又反映了许嘉璐对他的工作谦虚谨慎的态度。如谈语言文字工作的《未成集》,取自《周易》“君子以成德为行”“行而未成”之句,既表明他对语言文字工作“学而未成”的谦虚,又表明他认为中国的语言文字规范工作还没有达到满足时代需要的水平,“行而未成”。
一语双关,果然是语言研究大家的水平。《未了集》同样有两层含意:一是书中收录了许嘉璐给他的博士生及汉语文化学院的老师们讲课的记录稿,表明他对教育事业情犹未了;二是许嘉璐最早从事的是训诂学专业,而这本集子已远离训诂学专业了,但他仍然初志未了,以后还要坚持研究。
此后,许嘉璐又出版了《未惬集》,这本书主要是关于文化的。作为资深的语言学家、国家语言文字工作的领导者,许嘉璐对文化的认识也很独到。2008年初,我和许嘉璐曾经一同到中南海开会,在休息的时候,他对我说,许多人把文化实力称为“软实力”,他不完全认同,因为文化问题事关重大,归为“软实力”说明有些人可能还是认为文化工作不如经济、科技等“硬实力”那么重要,国家应该把建设强大的文化实力放在重要位置上。
2009年5月,许嘉璐又出版了一本以“未”为名的书:《未淡集——许嘉璐散文选》。他说,他从少年到青年,再步入老年,几乎每个时期都得到许许多多师辈和朋辈的关爱、润溉、帮助和支持。无论是对已经逝去者还是健在者,他时刻都怀着感恩的心情,不但未尝稍淡,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来愈浓了。我想,“未淡”,既表明他的感恩心情愈来愈浓,又表明他对师长和朋辈的友情从未淡忘,仍然是一语双关。
在《未淡集》中,收录了一首许嘉璐为祝贺《中国教师报》创刊而写下的七律。我记住了其中两句:渴饮新泉恨岁晚,惊呵时病诫风浮。意思是,饥渴一般地汲取新鲜的知识,常恨自己时间不够;对社会上流行的弊病警惕而呵斥,时刻提醒要戒除浮躁的毛病。从这句诗中,既可看到这位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生命不息、学习不止的好学精神,又可以看到他面对流风时弊坚持的警惕与严正的立场。
2009年5月,许嘉璐将《未淡集》签名盖章后赠送给我。
熊光楷 上将,教授,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名誉会长,国防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等院校的兼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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