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的一天下午,我和夫人趁着出差上海的余暇,来到淮海路购物。我们想着要买一本秦怡的书,就走进一家小书店。天遂人愿,恰巧这里就有一本秦怡的书。临离开上海时,我把这本书交给上海的朋友,并说:“秦怡是我钦佩和喜欢的老一辈电影艺术家。我在北京多次见过她,与她一起合过影。请你们设法找到她,请她签名盖章。”
为什么我会专门想到秦怡的签名盖章呢,话要说回到2008年5月。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全国都动员起来,抗震救灾,奉献爱心。5月16日,电影界举行赈灾义演,秦怡当场表示,她要捐献20万元。秦怡的义举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们普遍认为,87岁高龄的秦怡,在风华正茂的时候,拍电影的酬劳并不高,如今主要靠工资生活,这20万元几乎相当于她的全部积蓄。
后来,在接受采访时,秦怡说:“我的确是靠工资过日子,但就算是捐光了所有积蓄,不是还有下个月的工资么?虽然我们现在年纪大了,拍戏少,收入也不多,但捐这些钱对灾区真的不算多!”她还说,“我15岁的时候参加过上海红十字会。那时候战争还没完全结束,我在红十字会的急救点帮忙抬担架。当时我身体很好,但人家嫌我年纪太小,只肯让我参与包扎。如果时光倒流50年,我一定会去前线抬担架……”
“现在儿子也走了,这笔钱就能动了。”2009年3月,秦怡在接受《解放日报》采访时这样说。秦怡的孩子金捷上初三时突然被发现患有精神分裂症,且已潜伏很久。不久就发生了“文化大革命”,秦怡被关进“牛棚”。这使金捷失去了治愈的机会。多年来,秦怡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仍然悉心照料着金捷。由于不忍心让金捷孤单一个人,就带着他奔走于各个拍摄点。有时金捷由于烦闷,没头没脑地殴打秦怡,秦怡也甘心忍着。在发现绘画能使金捷变得安静后,秦怡就为金捷请来绘画老师。2002年5月,金捷的水彩画《衡山公园》参加慈善拍卖活动,被特奥会慈善大使、国际影星施瓦辛格以2.5万美元的高价买下。2007年3月,59岁的金捷因尿毒症并发肺炎在医院病逝,这段相依相伴的母子深情画上了句号。正因为如此,没有牵挂的秦怡捐出毕生积蓄才更加令人感动。
2009年4月下旬,我再次到上海出差,拿到了秦怡签名盖章的《跨越世纪的美丽》。
2012年9月20日,我和夫人寿瑞莉利用在上海出差的机会,通过上海的朋友的帮助,和一些常住上海的老艺术家、文学家举行了一次聚会。当天,应约而来的有秦怡、仲星火、达式常,以及文学家叶永烈等。叶永烈与我的夫人寿瑞莉是北京大学化学系的校友,他后来把这次聚会的情形写成文章,刊登在《名人传记》杂志上。其中,写到了我向秦怡索取签名的过程:
“秦怡一头银发,年已九十,却步履轻捷,精神矍烁。在此之前,熊光楷买了一本《秦怡传》,所以在秦怡到达之后,他请秦怡在书上题词。秦怡问写什么好,熊光楷说:‘写上您的名言,八个大字:活得越老,追求越多。’看得出,熊光楷曾经仔细读过《秦怡传》,所以记得书中秦怡的这句名言。”
2013年4月26日,我和夫人寿瑞莉向我们的高中母校上海市延安中学捐赠一批签名书,也有幸请到秦怡亲临现场。
熊光楷 上将,教授,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名誉会长,国防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等院校的兼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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