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美国《商业内幕》
翻译:杨丽娅
今年七月,全球目睹了中国股市在短短数周内跌去30%市值。政府采取措施竭力挽救指数下挫,在多重措施之下,股市暂时止血,可留下的股市残局仍未终结。八月,中国政府突然宣布人民币贬值2%,是人民币的单日最大跌幅。增大人民币波幅区间的政策,意味着从全球金融市场的角度讲,人民币将更加有话语权。
到目前为止,人民币的波动相对比较稳健,然而考虑到中国的经济体量,人民币政策走向已然成为全球商业和消费者需要考量的重要因素。因而人民币政策突变所带来的结果引起了众多讨论。笔者将分析一下人民币究竟怎么了,以及中国为何采取这样的举动,允许市场更多参与进人民币汇率的定价中。
首先需要厘清的是,中国的货币有两个名字,并且以不同的汇率进行交易。中国通用货币官方称为人民币,记账单位为元。因此人民币是外汇在离岸和大陆交易的名称。但由于中国有外汇资本管制,离岸和大陆交易市场存在着分别。如果人民币在大陆交易,记为CNY;如果是离岸交易,则记为USD/CNH;而且两者的交易汇率并不相同。不过,在本文中,只需要考虑整体的人民币汇率状况即可,并不特指在何处交易。
汇率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个有力的经济武器,目前中国经济正值疲软。就提振出口和刺激经济讲,货币贬值有助于提高国家的竞争力。由于中国经济仍然处于依靠固定投资和进出口的模式(2014年两者分别占到GDP的22%和24%左右);近期强势的人民币不利于经济增长。
其次,资本流动同样影响了中国经济。经济学家Albert Edwards说,情况有了巨大的变化,因为过去18个月来中国的国际收支账户朝赤字方向急剧变动。国际收支出现赤字,意味着人民币的长期下行压力增强,迫使央行售出外汇储备来支撑人民币。可是这与目前中国的经济状况相悖,人民币处于相对高位,不利于保持中国企业竞争力。加之近年来人民币兑美元实际汇率上升了近50%,目前人民币估值偏高,因而贬值就在所难免。
第三,由于中国人民银行此前支撑人民币的政策,造成了大陆人民币的交易价格同离岸价格的差异日趋明显。大陆交易的汇率由央行主导,而离岸市场的价格则波动更大,市场的力量更加明显。中国此时连续贬值,也传达出了缩小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格同市场价格的差距。根据中国人民银行的说法,目前央行的目标有两个。从短期来讲,目标在于弥合市场汇率和中间价的差距。从长期看,这是人民币汇率更多由市场主导的渐进式改革。
中国出人意料的贬值和相关制度的变化,给全外汇市场、股市、债市和大宗商品市场都带来了影响。由于目前全球经济仍很脆弱,中国此举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民币贬值可能对亚洲的新兴经济体造成伤害。人民币贬值会提振中国的竞争力,但也会给原本就脆弱的一些亚洲国家增加更多压力。因此,该地区可能会形成一股多国货币贬值的趋势,进而引发新一轮全球货币贬值。
然而,人民币贬值的所带来的中期积极影响,可能会超过短期的风险。并非所有专家都认为这是个坏消息。经济学家David Rees说,国家间竞争性贬值不太可能发生。首先,如果中国人民银行决定让市场发挥更大的作用,那么当中国经济企稳之后,外汇市场情绪将出现改善,人民币就不会继续贬值。其次,去年到今年,不少国家的货币相对人民币已经贬值10%或者更多;因此人民币现在贬值,也不会对中国对进口商品的需求产生太大影响。一旦人民币抛售的压力减轻,新兴市场复苏就有了空间。
中国并没有破坏任何规则,或者做了错误的决定。一国货币是反应该国经济最重要的风向标之一。处在开放式的经济中,一国的货币汇率对经济的影响相当大。中国目前所做的行动,是让本国货币的价值同其他许多国家看齐。如果中国没有实行货币管制,而让市场完全自由定价,那么目前人民币的价格可能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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