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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民 邓澍:古今一片月 风雨百年心

fengyanfengyu 2016-12-09 15:53:15 熊光楷/文 总第334期 放大 缩小

我和夫人寿瑞莉与侯一民、邓澍夫妇相识相交,是经过中央电视台导演张子扬的介绍。

2002年6月22日,在张子扬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侯一民、邓澍位于北京西郊戒台寺畔的山间居所。在这处幽静的庭院,侯一民和邓澍专门辟出一间大厅,陈列他们的美术作品。其中,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创作于1964年的大型油画《六亿神州尽舜尧》,这幅油画当年作为印刷品,发行上百万份,在中国广为人知。侯一民还介绍我们看了1957年创作的油画《青年地下工作者》。这是他对自身解放前地下工作生活的写照。1946年,侯一民考入北平艺专,时任校长徐悲鸿。由于追求进步,不久后,侯一民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担任地下党北平艺专党支部书记。《青年地下工作者》中,青年学生有的手持油灯,有的在收听电台,有的在印刷传单,画面色调灰暗,但又包含温暖的火光,在青年人的身上闪耀着青春与希望的光芒。北京解放的时候,侯一民等地下党美术工作者秘密印刷了十万多张传单。在北京解放的当天,这些传单贴遍全城。

侯一民与邓澍同为河北高阳人。邓澍参加革命更早,她16岁就坐了日本宪兵队的牢,出狱后于1945年只身投奔解放区,1949年随大军进驻北京,与侯一民在新建的中央美术学院相逢。从1951年开始,他们合作画年画,由此结下终身情缘。1952年,侯一民与邓澍结婚。侯一民和邓澍说,“为人民而艺术”对我们不仅是理性的需要,而是天经地义。

2008年春,侯一民夫妇将一套《侯一民邓澍美术作品合集》(辽宁美术出版社,2006年9月第一版)签名盖章后赠送给我们。这套书共四册,一册是侯一民的油画、素描,一册是侯一民的中国画,一册是邓澍的油画、素描、年画,还有一册是侯一民、邓澍的壁画、雕塑、陶瓷、公共艺术、生活速写,基本囊括了这对老艺术家夫妇一生的艺术精华,也反映出他们涉足的艺术领域之广泛。侯一民、邓澍很谦虚幽默,他们说,他们这一生多半时间是教书、开会、挨斗,可是总改不掉“总想画画”的毛病。但我想,正是因为“总想画画”的毛病,中国艺术界才有了那么多令人尊重、青史留名的艺术作品。

张子扬最初向我们介绍侯一民、邓澍时,称他们是中国“最富有”的画家。这是因为他们是中国第三、四套人民币设计的美术专家。第三套人民币设计工作从1958年开始,当时的设计专家组共五人,侯一民、邓澍夫妇占据二席;这个五人专家组一直延续到1979年底开始的第四套人民币设计,侯一民、邓澍夫妇仍占二席。1998年3月,中国人民银行特地向他们颁发了荣誉证书。因此,侯一民、邓澍夫妇即使不是“最富有”的画家,但肯定是绘画作品传播范围最广的画家了。

侯一民常常自称杂家,他说,油画界认为我们已下岗转业,国画界也不认为我们是国画家,雕塑界称我们是“杂牌军”,媒体把我们当做“画钞票的”,我们住的村里人叫我“泥人侯”,由于我们在深圳的锦绣中华、世界之窗以及美国的锦绣中华设计制作了约10万件高温斗彩小瓷人,所以我们也被称为“小公崽之父”……虽然他们涉猎如此之广,但在壁画领域,却无法否认,侯一民作为新中国壁画事业重要开拓者的地位,他曾是中央美院壁画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壁画艺委会主任、中国壁画学会会长。

该怎样评价侯一民和邓澍的艺术人生和艺术境界呢?由我帮助联系,侯一民曾经为中国国际战略学会高级顾问潘惠忠将军用一句话写下自己的人生感悟。他写的是:古今一片月,风雨百年心。侯一民解释说,这是他的朋友、诗人刘征的诗句,他特别喜欢,还专门为此刻了一方印章。同时,侯一民还送给我和夫人寿瑞莉一本书,书名就是《古今一片月、风雨百年心》。这是一本珍藏版精装书籍,由国外出版机构以中英文双语出版,收录了侯一民绘画、刘征作诗的30个中国古代寓言故事。美国著名音乐剧《狮子王》、《美女与野兽》的制片人Don Hahn在序言中说,人类天赋的说故事能力使人类连结成一个整体,这些古老的故事就能起到冲破时空隔阂、加强文化交流的作用。侯一民在序言中解释说,“月”代表着友情与无限的思念,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平等地享受着她的爱抚,而地球人的心是相通的,无论有多少风雨,人的命运相互连结。正因为如此,这本书的英文译名是“ONE MOON,ONE HEART”(同一颗月亮,同一颗心)。而我的理解是,艺术,像朗朗夜空中的明月,可以照彻古今;像遮风挡雨的伞,可以守护人类心灵。从积贫积弱的旧中国,到繁荣昌盛的新世纪,侯一民与邓澍都秉持着这样一颗火热的艺术之心。

熊光楷 上将,教授,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国防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等院校兼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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