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温暖而灿烂,洒照在延安市吴起县张湾子村的一座农家小院内。
这里,是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的第一站。
73岁的户主张瑞生一生都守护于此。“那时候苦,父亲只有几碗剁荞面来招待毛主席。现在,延安脱贫了,肉啊,蛋啊,天天都有!”
延安脱贫了!
2019年5月7日,随着最后两个贫困县延川、宜川脱贫退出,革命圣地告别绝对贫困。
这是延安发展史上的一次跨越,是中国共产党带领老区人民追梦新时代的生动注脚!
院外,天高云淡,山峁如黛,峻拔叠翠,牛羊成群……早已不是张瑞生儿时记忆中的贫穷模样。
这份责任,一诺千金
延安,中国革命的圣地,党中央曾在这里战斗了13年,孕育出伟大的延安精神。这片厚重的黄土地,同样见证了延安人民与贫困抗争的不屈岁月。
据《延安地区志》记载,从明初到新中国成立前的580余年间,延安共发生旱灾、洪涝、冰雹等灾害200余次。直到上世纪70年代,延安农民人均粮食产量尚不足250公斤,许多农民难保温饱。
很多老一辈延安人都曾有过这般记忆:缺水的墚峁是“和尚头”,喂不饱烟熏火燎的“灶口”;春种一面坡,秋收一瓢粮,喂不饱倒山种地的“人口”;羊蹄一踩就倒,羊嘴一啃就光,喂不饱漫山遍野的“牲口”。
改革开放后,延安发展日新月异。但受自然条件、经济基础等制约,到2014年底时,延安仍有693个贫困村,7.62万户、20.52万贫困人口,贫困发生率为13.2%。
延安,13个区县,总面积3.7万平方公里。各区县发展情况迥异,贫困分布与致贫原因不尽相同。
让老区人民过上幸福生活,这是中国共产党人的郑重诺言。
在陕甘宁革命老区脱贫致富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增强使命感和责任感,把老区发展和老区人民生活改善时刻放在心上、抓在手上,真抓实干,贯彻精准扶贫要求,做到目标明确、任务明确、责任明确、举措明确,把钱真正用到刀刃上,真正发挥拔穷根的作用。
“延安牢牢把握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精准脱贫’这个方针,坚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因村因户因人施策,对症下药,精准滴灌,力保脱贫村村过硬,户户过硬!”陕西省委常委、延安市委书记徐新荣说。
从白于山区到黄河沿岸,特色农业、文化旅游、电子商务……黄土高原的山山峁峁间,一幅幅决战贫困的精细工笔画徐徐铺开:
在洛川,当地围绕苹果产业做文章,全县95%以上的农户从事苹果生产。有劳动能力的2836户贫困户中,有2604户建起果园。
“东奔西跑打工忙,不如苹果树上建银行。”经过合作社带动,洛川农民郝秀才种苹果每年纯收入超过3万元。脱了贫的他,高兴地唱起信天游。
在安塞,依托剪纸、民歌、腰鼓、农民画和曲艺等5张“名片”,文化旅游产业风生水起,上千名贫困群众从中受益。靠着打腰鼓,34岁的王毅走遍北京、上海,“打”走了贫困,还“打”来一段幸福婚姻。
在宜川,电子商务服务网点覆盖所有贫困村,带动就业8520人。贫困户开办网店、微店124户,年销售额突破300万元。
“一个个‘量身定制’的方案背后,是实事求是的脱贫思路。”延安市扶贫开发局局长朱东平说,结合当地实际,延安大力发展苹果、棚栽、养殖三大农业主导产业。目前,全市仅苹果种植面积就达374.4万亩,43%的贫困人口直接从事苹果种植,果树上“摘”走了贫困,“摘”下了小车小楼。
围绕产业精准发力,是延安脱贫攻坚的一个缩影。
穷有千种、困有万般,解决的办法却只有一个字:干!
不到天尽头村,就无法理解这里的老百姓为何对路有一种近乎痴狂的渴望。
这里是延长县黄河沿岸最偏远的一个自然村。村子有多远?“天尽头”的名字就是答案。
在65岁的村民冯玉琴的记忆中,家乡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路难行,仅是到镇上的15公里,村民要“两头擦黑”才能勉强打个来回。“没事的话,我整年都不出门,买东西还要靠邻里互相捎带,有村民连县城都没去过。”
路难行,小贩到天尽头村收红薯也要“砍”上几刀。从早年间的40多户人到现在的9户,有本事的人一走出去,就再也不想回来。
“书记,咱村啥时候能通路啊?”这句话,村支书刘海波被问过无数次。
精准脱贫,让路终于修到“天尽头”。2016年,到镇里的柏油路全线贯通,天尽头村的鞭炮声,响彻云天!
从此,当地的红薯、花椒一路走俏。冯玉琴喜不自禁,“客户上门抢购,一斤红薯就能卖到3元钱!”
“前几年,村里人嫌天尽头的名字不好,向县里申请改成了‘添劲头’。现在,这个‘添劲头’才算名副其实。”刘海波说。
一条脱贫路,添了致富的劲头。
一套安居房,添上幸福的甜头。
村子挂在山顶。5孔破窑洞传了3代人,20亩耕地广种薄收。这样的日子,安塞区坪桥镇八里湾村的李天鹏曾经望不到头。
更苦的记忆与水有关。全村人吃水都要靠旱井里渗出的山泉,剐一桶水就要几个小时。水太过珍贵,洗完脸的要洗碗,最后再给牲口。年过半百,李天鹏甚至没洗过几次澡。
环境如此恶劣,又谈何发展?
随着易地移民搬迁的实施,这样的日子走到了尽头。在位于安塞城区的惠泽园移民安置小区,李天鹏两室一厅的新家内干净整洁。乔迁近半年,他仍觉得像是在做梦。
“只掏了1万元就住进来了,政府还给我安排了公益性岗位,每月收入1800元。这日子,过去根本不敢想!”搬进新家那天,李天鹏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时光是最忠实的记录者。
截至2018年底,延安贫困人口降至5526户10034人,693个贫困村全部退出,19.5万人实现脱贫。
全市贫困发生率降至0.66%,建档立卡脱贫户人均纯收入达8289元。1.73万户、5.63万人易地搬迁,农村危房“清零”。全市农村水泥沥青路、安全饮水、动力电实现全覆盖……
这片赤诚,从未改变
几乎是用一种破釜沉舟的方式,延安的党员干部宣示了战胜贫困的决心。
2018年3月26日,在全市脱贫攻坚誓师动员大会上,从市委书记、市长,再到各区县、各乡镇党政主要负责人都立下军令状。
签下军令状那晚,野根利一夜未眠。这位37岁的安塞区化子坪镇党委书记,满脑子都是“扶贫产业”。
第二天一早,野根利就出现在沙湾村的村口,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早年间,靠着给附近油气公司打工、送水,沙湾人的日子还算不错,但随着油价起伏,村里的光景也几番起落。
没有产业,是沙湾村的致命伤。
野根利急了。但是当镇里几经调研,好不容易在沟沟岔岔中找了块背风、向阳的缓坡,准备建起蔬菜大棚时,质疑声却纷至沓来。
“祖坟在那儿,迁坟多不吉利。”“盖大棚钱谁出,投钱进去收不回来咋办?”“大棚种些啥,怎么种,卖给谁?”
“只能一家家去做工作。村民声大了,我就递根烟,等人家消消气。今天说不通,明天再去。掰指头,算算账。总之,就是要把大家的思想疙瘩解开!”声带嘶哑失声之后,野根利终于等来了大棚的动工。
一座,两座,三座……随着大棚蔬菜的走俏,沙湾村人的内生动力好像一夜之间被点燃……
辛苦没有白费。今天的化子坪镇,大棚种植点、苹果示范园、养殖场覆盖每一个村子,400余户产业空白户有了长线致富产业,全镇贫困人口人均纯收入达9853元。
“群众心里没谱,党员不能泄气。这口气鼓了就不能松!”在工作笔记上,野根利寥寥数笔,道出心路。
在脱贫攻坚的战场上,一名党员就是一面旗帜。
黄陵县索洛湾村,直到世纪之交,这里的农民人均收入还不足400元,十多年竟没有走出过一个高中生。
“我回来参选村干部,大家是带着‘试一试’的眼神把我选上的。”村支书柯小海对19年前的情形记忆犹新,“为啥?村民没信心,选谁都一样,谁也干不好!”
柯小海身上,有股陕北汉子的倔劲儿。上任伊始,他列出了索洛湾长长的“问题清单”:学校四处漏风、村道坑坑洼洼、村委会软弱涣散、缺产业致富无门……
村里一穷二白,村集体负债累累。没钱!他发动党员带头垫资垫物,自己当起小工和村民没日没夜一起干。46天之后,一所拥有10间宽敞明亮大瓦房的新校舍拔地而起。
“这小子有两下子!”自此,村民们看他的眼神变了。
贷款建起蔬菜大棚,承揽工程创造就业岗位,成立车队跑运输,建起仿古一条街发展乡村旅游……柯小海干的,都是过去索洛湾人没干过的事。
路子不能偏、党员冲在前、群众利益记心间;敢担当会负责、大河有水小河满、干干净净廉为先……柯小海总结的一套“基层工作六法”,句句都说到索洛湾人的心坎上。
告别揭缸见底的生活,索洛湾已是幸福湾:村里建有小吃街、采摘园,拥有土特产深加工、运输、旅游等5家公司,几乎家家户户有私家车。
柯小海说,忘不了自己入党时对着党旗宣誓的情形:“那是我永远的初心和动力所在。”
1784名干部驻村担任第一书记,1546个驻村工作队直插一线,3.74万名干部开展联户包扶……延安的党员干部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没有抓过脱贫的干部,人生是不完整的。”
在延川县李家圪塔村脱贫户郝世禄的家中,一个半大的炕头,曾经挤下过8名干部。去年清明节期间,为了抗击倒春寒,驻村工作队在苹果园里挖坑生火防止果树受冻。饿了扒口方便面,困极了就挤在冷炕上打个盹,干部们一连三天几乎不眠不休,终于保住了村民们丰收的希望。
“奋战在脱贫一线的共产党员,从延安精神中不断汲取力量。用信仰、担当与行动,让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在新时代的延安开花结果。”延安市委理论讲师团团长、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兼职教授安振华说。
这份自强,生生不息
远山苍翠,花海如波。站在南泥湾凝视,矗立于一片麦田之中的延安大生产运动纪念碑,见证了又一个冬去春来。碑身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八个大字,历经风雨,更显遒劲有力。
任凭岁月流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是写入延安人骨血不变的力量!
“哪怕砸锅卖铁,这钱我也一定会还!”在安塞区镰刀湾镇罗居村,32岁的赵洋洋至今还记得,在写给亲戚的借款保证书上按下手印时使出的气力,毅然决然,像是要与贫困来一个了断。
父亲因车祸去世,母亲重伤在床。2015年春天,赵洋洋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几番寻觅,终于找到一个养梅花鹿的门路。从长春考察归来,坐了三天三夜的硬座火车,他不顾双腿肿痛,一路狂奔到家,却迎来乡亲们劈头盖脸的“批斗”。
赵洋洋听得头皮发麻,就逮住一个词“弄不成”!争论不过,他气得夺门而出。
“也怨不得他们。安塞人祖祖辈辈种粮,谁见过养鹿?”亲人不理解,可干部支持,帮他申请到8万元创业贷款。为说服更多人一起干,赵洋洋走街串户,却只说动4个人,有3个还是亲戚。
那是一段完全靠一口气支撑的日子:咬牙写下保证书,艰难办起鹿舍。饲料贵,就从自己嘴里抠,从此三餐变一餐。起早贪黑,一次给幼鹿打针,他趴在鹿身上酣然入睡。养鹿是长线行当,钱袋子只出不进,亲戚们慌了,托母亲来劝,“干脆把鹿卖了吧,还能少亏一点!”……
用大家看不懂的路数,赵洋洋的梅花鹿一天天长大。2017年,鹿场第一次割鹿茸,乡亲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头鹿就能卖出1500元的鹿茸,加上卖鹿的钱,年底一算账,挣了50万元!
乡亲们彻底服了。合作社注册那天,17户贫困户自发送来小额贷款想入股,赵洋洋没有迟疑,当场签下分红协议。
“我知道贫穷的滋味,我的贫困帽摘了,也想拉乡亲一把。”赵洋洋说起话来一字一顿,“最困难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党的政策这么好,自己再加把劲儿,就没有过不好的日子!”
延安人的身上,总有一种精神让人肃然起敬。
在赵洋洋家190公里之南的洛川,46岁的残疾人脱贫户屈万平的故事传遍了十里八乡。
不到10岁,骨折10次,患有脆骨病的屈万平在炕上一躺就是十余年。长大后,他最爱拄着拐杖到苹果园里转,“洛川家家户户种苹果,苹果成熟时,远远看去火红一片,壮观极了。”
看久了,他就成了半个专家。2014年在北京治病期间,屈万平看到一家“洛川苹果”专营店,他兴冲冲闯进去却傻了眼,“不对,这根本不是洛川的!”
为了给洛川苹果争口气,屈万平买手机、开微信,很快成为村里第一个农民微商。尽管没上过学,可凭借早前在窑洞里的自学,他会识字、善表达,一笔笔大单纷至沓来。
渐渐地,屈万平摸索出了致富门道。他与村里果农合作搞订单收购,保证果品质量;微信上不只发布苹果价格,还配有果园实景图;每卖出一箱都不忘收集顾客反馈。5年间,盈利近86万元,屈万平成了远近闻名的“明星脱贫户”。
“自己脱贫没啥了不起,能给同样残疾的乡亲‘搭把手’才重要。”2017年,屈万平当选洛川县残疾人协会会长。在他的帮助下,已有22名残疾人的微店开张,每人月收入稳定在1800余元。
脱贫路上,有人从未懈怠,更有人奋起直追。
山路十八弯,可从吴起县城出发到李台子村的路有425道弯。9户人家,占了9个山头。爬上海拔1688米的最高处眺望,群山与千百年来并无二致,但光景已大不同。
第一次见到刘志斌时的情形,第一书记闫树大记忆犹新:窑洞里脏乱不堪,多年不洗的被子,拍一下都要掉渣。年过半百的老汉蹲在炕边抽烟,头发又脏又长,老远就有一股味道。家狗闯入,把墙角的一堆酒瓶碰得叮当作响。
思想走不出穷山沟,酒越喝越消沉。面对来动员自己养猪的村干部,老刘话不留情:“你这是应付检查呢,瞎出啥主意!”说罢,猛地喝下一口酒,扬长而去。
其实,老刘心里明白,村里有的是玉米秆,拿来当猪饲料最合适。可养猪,顶多是个念想。
但这一次,驻村工作队协调到1.8万元的产业资金为他建起猪舍,镇村干部轮番上门,窑洞里头一次这么热闹。老刘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把在城里上高中的儿子叫回家商量。
“儿子说,现在国家正在下大力气抓脱贫,让我大胆往前走!”刘志斌心一横,向亲戚朋友借钱买了6头猪仔。不会养,村干部请来专家手把手教,没销路,闫树大帮忙联系。
2019年春节,记者突然接到刘志斌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记者同志,我,我脱贫了……”
“还喝酒不了?”
“酒瓶子都砸了!”
老区群众的精气神,就蕴藏在这一道道山墚深处,在那一条条沟峁之间。
在延安工作了一辈子的延安市人大常委会原主任郝飚语带感慨:“延安人的身上,有股不服输、不认命的性格。由于种种原因,少数贫困户一度缺乏脱贫的主动性,但渴望发展的劲头一旦被激发出来,就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这份梦想,正在路上
在已整村脱贫退出的延川县永坪镇黄家圪塔村,一场“神仙会”开得火热。第一书记田婷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脱贫户的“七嘴八舌”:开网店,打出延川蔬菜的品牌;合作社探路,把产品销得更远……会议室外,200多座大棚内瓜菜飘香,温暖如春。
贫困县摘帽后,不能马上撤摊子、甩包袱、歇歇脚。延川县委书记张永祥说,摘帽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巩固脱贫成果,唯有鼓足干劲,一拼到底!
“延安告别绝对贫困,但在巩固脱贫成果上,还要下更大功夫。”延安市市长薛占海说,延安将协调推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继续完成剩余贫困人口脱贫问题,切实巩固脱贫攻坚成果。
面向明天,革命圣地崭新的容颜已在眼前——
你或许不曾想到,人们印象中“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延安,在2016年获评全国森林城市。植被覆盖率从2000年的46%提高到如今的81.3%,卫星遥感图像中,延安已是“整片深绿”。
你或许不曾想到,昔日干旱少雨、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竟有了“春赏百花秋赏稻”的江南美景。去年5月,南泥湾成为袁隆平团队“海水稻插秧暨中华拓荒人计划”的试种地区之一。今年,海水稻种植面积将扩大到1500亩。
你或许不曾想到,在曾经几乎人人关心油价的这座资源型城市,众创空间、大数据等悄然成为热词。武汉光谷、腾讯众创、北航科创等一批创新创业平台,华为云计算等445家新经济企业落户延安,新经济、新业态欣欣向荣。
你或许不曾想到,过去闭塞落后的老区,已入选国家陆港型物流枢纽承载城市。今天的延安,包茂、青兰等多条高速公路四通八达,每天88对客货列车通达。从南泥湾新机场出发,可以直飞国内16个城市。
这是一组令人振奋的数据——
2018年,延安生产总值达1558.91亿元,9.1%的增长速度创2013年以来最高。
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变化——
第三产业和非公经济占比分别达31.7%和29.3%,延安“油主沉浮”的格局正在改变。
“一业独大的路子走不长久。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实践中,延安逐渐走出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子,也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奠定了基础。”延安市发改委主任张骁卫说。
披星戴月,一路风雨兼程。
星火点点,已是燎原之势。
在吴起县南沟村,老支书闫志雄北上宁夏银川谈合作结出硕果。农民导游整装上岗,电瓶车来回穿梭。在当地打出名号之后,这个美丽乡村迎来了首批省外旅游团队。
在延长县电子商务公共服务中心,订单的“叮咚”声此起彼伏。位于黄河沿岸的这个县,如今有了40多家电商企业。525户脱贫户嵌入电商平台,优质的山货飞出大山。
在刚刚脱贫摘帽的宜川县,集义镇马树坪村村口的一树梨花开得正艳。花椒园里,尽是农家忙碌的身影。去年丰收时,南来北往的客商曾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百米之外,几代人盼来的沿黄公路上,车流不息。再远处,黄河水静静流淌,阅尽世事沧桑。
一个人,一条路,一个村庄,映射出的是一个时代的光芒。
又是一个艳阳天。宝塔山上,民间艺人冯晓荣的信天游,歌声悠扬。
“党的政策好,小康路子宽。咱们也要干劲足,把延安精神代代传。新时代,中国梦,我们都是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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