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由中国公共外交协会、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联合主办“相互尊重、信任合作——把握中美关系的正确方向”中美智库媒体视频论坛。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出席会议并作主旨发言。本次会议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主要承办,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原主任赵启正在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分享了他对中美关系的思考。
大家好!我很高兴参加今天的网上对话,在中美关系正处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中美关系何去何从?这不仅关系着两国关系,而且世界也很关注,我相信今天的论坛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思考。
回想2000年的时候,是美国总统大选之年,我在访美前接受了约瑟夫·W·普理赫(Joseph Prueher)大使的邀请去美国大使馆并接受美国媒体的采访,我说“中美关系在那时候有明显的进步,但仍旧不算很好。”记者问我:“你看什么时候中美关系就算比较好了呢?”我说“当美国总统竞选的时候,双方的候选人不再以攻击中国去获得选票的时候,中美关系就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我一直深感两国人民之间的误解和陌生是中美关系的重大障碍。
今年又是美国大选年,我看到一张生动的政治漫画,美国两党一起攻击中国,把如何遏制中国的崛起作为主体,向中国射出了很多飞镖,这进一步挑动了美国民众对中国的负面认识,民族主义情绪进一步高涨。
从2018年,中美贸易战开始以来,中国一直以诚信和美方进行多轮的谈判,今年1月,终于取得了谈判的成功,但美方仍旧坚持把中国列为最重要的对手继续攻击。2017年12月,特朗普政府发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宣布中国是美国的战略竞争者以及主要对手。2019年6月,美国国防部发布《印太战略报告》,提出自由与专制世界及秩序之间的竞争是美国国家安全的首要担忧,矛头直指中国。就在今年5月,白宫又发布了《美国对中国的战略方针》,宣称中国正在经济、价值观和国家安全三大方面对美国发出了强烈的挑战。凡此种种,表明美国正在制造中美之间的“修昔底德陷阱”。
2017年,哈佛大学的艾利森(Graham Allison)教授出版了他的大作《注定一战》(DESTINED FOR WAR),很快就有了中文本,但中国读者并不认为,中美会重复历史上发生过的争霸之战。美国的强硬派说,美国的主要敌人并不是恐怖主义,而是一个主权国家。冷战后,美国需要新的敌人。美国新的保守势力试图把中国逼入“修昔底德陷阱”。
历史可以证明,中国有悠久的“和为贵”的文化传统。在19世纪初,中国明朝的时候,派出强大的郑和船队,他的远航不是为了开辟殖民地,只是为了宣扬国威,和海外诸侯加强联系。到今天,还有亚洲的政治家问我,郑和船队虽然规模很小,但没有直接的经济利益和土地的追求,中国那么大的花费,中国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中国长期存在和周边国家的朝贡关系,也并非是殖民制度,而是以和为贵的信仰,维持了和周边国家的长期和平。我愿意补充一段经常被忽略的史事。明朝洪武期间,开国皇帝朱元璋宣布了一条给子孙的训令“永远不得对中国周边15个国家发动征讨战争。”
1949年,新中国成立了,以后又长期陷入了冷战的漩涡。上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走上了改革开放之路,中国开始了较快的发展过程。中国从毛泽东时代至今一直强调不走“国强必霸”的道路,中国没有挑衅过冷战,也不想参与一场冷战。美国对中国的遏制,最典型的案例是对华为的敌视,美国并没有任何证据就断定华为对美国构成了安全的威胁,甚至英国人也在问,“谁在怕华为?为什么要怕华为?”美国这样极端地扼杀华为,是中国公众最看不懂的问题。中国人认为,这就是一个“伪命题”。
中美两国都需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努力把握历史发展方向,应该有能力也有智慧避免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恕我直率地说,美国强硬派对中国的崛起过敏了,美国全面遏制中国将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
近几年来,中美关系跌入谷底,在政治、经济、安全和文化等方面的矛盾和冲突不断。即便如此,习近平主席仍多次强调,中美两国谁也离不开谁,和则两利、斗则俱伤,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我曾经在上海长期担任副市长,1990年中国宣布浦东开放,一时国际舆论认为这只是口号而非行动。但90年代基辛格博士以上海作为中国经济的观察点,多次来浦东新区考察,他是第一个说浦东开发不是口号,而是行动的西方人士。那么在今天,我们处理中美关系的时候,也是应该更注重实际的行动。以后浦东的发展证明了基辛格博士的话是对的,我也很感谢他给了我很多关于浦东开发的忠告。
浦东由一片农田变成了现在的经济区,在浦东开发中有好多与美国人合作的故事,浦东新建的三座超高层大楼是中美合作的产品,他们的高度是400米、500米和600米,他们是浦东开发的标志,也是美国设计公司的高水平标志。美国通用汽车集团和上海汽车集团建立了合资公司在1997年一年内建成并投产,很快达到了每年400万辆,成为了通用在全球效益最高的工厂。2009年,通用遇到了重大的财政困难,申请了破产保护,中国合资方以最高的诚信和行动接通理查德·瓦格纳先生,一起挽救了通用。今年新的故事是,特斯拉在上海的工厂装配线开动了。人们问,“明天还有新的故事吗?”似乎任何人也不能给出肯定的回答,这是十分令人遗憾的。
如何管控中美关系中的敌对成分是两国共同的挑战。我们是为中美关系做过历史贡献的人士,我们应该有责任帮助两国民众减少误解,更加了解任何时候良好的民意都是双方政府合作的基础和空间,警觉冲突,减少对抗,我们两国一定能够避免“修昔底德陷阱”。
如今,中国还在防止新冠疫情的第二波攻击和恢复经济秩序尽最大的努力,希望疫情过后,我能在上海欢迎诸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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